明逾踏着细碎月光与冬日枯草,储酒房外小径绵长,她在这里等小伯奈柯,今晚他要教授自己冻酒分级与储藏知识。
手机轻轻震下,她拿出来看看,是小伯奈柯短信,说很抱歉,他和凯勒要在镇上店铺关门前把预定箱酒杯取回来,迎接跨年时从美国来贵宾,请她先进储酒房内等着。
明逾说没关系。慢慢踱到小径尽头,储酒房门像其他地方样没有上锁,她推开那扇个多世纪沉重木门,从排简陋金属台阶走下去。
之前也来过这里,所以并不是完全陌生,酒窖里点着昏暗灯,排排橡木桶在架子上安静地躺着,切都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温度、湿度、光谱,甚至地面震感,都会影响它们口感。
时间停止,她从排酒桶走到另排酒桶,看那上面标签,每张标签旁都有个小册子,记录它所标识那桶酒在酿造过程中所有情况,葡萄藤在哪个区,什品种,哪年哪月哪日、几时采摘,几时压榨,几时脱皮,每轮发酵数值……唯独没有任何信息是价格。
这些酒将来会被贴上另个标签,运出酒庄,运到葡萄酒代理手里,运到店铺里,运到餐厅里……到那时候,标签将决定它们会卖出什价格,是三百欧,百?三十?甚至十欧。
可是在这个酒窖里,明逾看不出谁更贵些,谁要便宜些,每只酒桶里液体都由吸取日月精华果实酿出,不管它来自于百五十年老藤,还是五年新藤,工人们将那串串果子采下时心情是样,样小心翼翼,样充满希望,这心情直延续到将它们分装储存在这个酒窖里时,还会直延续到将它们送出酒庄时。
小伯奈柯说过,酒庄里酒不用价格昂贵和低廉分级,只有受众普遍程度,每款酒、每瓶酒,都有自己灵魂,瓶口味不那大众酒,也许是最为高贵,最有灵气。
明逾弯下腰,继而坐在地上,在这个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地方任思绪飘摇。每个人都像面前桶酒,小伯奈柯喜欢男人,可这点都不影响他生而为人高贵,也许他都没有孩子,不能像他祖辈样将这酒庄传承下去,可那又怎样呢?
有些人没有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甚至没有出生在个圆满家庭,那又怎样呢?
有些人从小不被家人珍爱,那又怎样呢?
有些人年轻时犯过错,那又怎样呢?
有些人弄丢过爱情,那又怎样呢?
有些人被别人丢弃过,那又怎样呢?
所有切不完满与瑕疵,所有与大众口味背道而驰属性,都成就这桶酒,让它成为独无二桶,在人生酒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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