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带着浅浅笑意,落在皇帝眼中,便觉得她从当年就直温婉至今,性子从未变过,如初见那般美好。
柳如意也没有拆穿他曾经因为皇后与贵妃事贬过自己位份,配合着皇帝话,做出与他琴瑟和鸣模样来。
皇帝拍下柳如意手背,又是阵咳,却对旁边太监道:
“纸笔……咳咳……呈上……”
“朕要拟旨。”
柳如意赶忙对他道:“皇上这是说什话?您是天子,是万万岁,不过箭伤罢,只要好生将养,过几日定能好起来——”
皇帝摆摆手,只对她温和道:“行,朕伤,朕心中有数,如今你来……朕便放心。”
口气说这样多话,他又是咳嗽不止,胸腔里好像拉风箱样,过许久才道:“皇贵妃柳氏,丕昭淑惠,敬慎持躬……和睦宫闱,修德自……自持,宜昭女教于六宫,柔嘉成性……咳咳应正母仪为万国,兹仰承太后懿命,以册尔为皇后。”
柳如意眼睛渐渐睁大。
仿佛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样突如其来地成为皇后。
皇帝口气说完那些,太监便拿着那黄绸过来给他过目,皇帝略扫眼,就摆摆手,而后,反握住柳如意手腕,用力气并不轻。
他紧紧地盯着柳如意,道:“待朕走后,太子……便交予你,朕只可惜……如今朝野,还有太多贼子……朕未能亲自替太子铺平前路,唯有……唯有你,如意,你要替朕看着他。”
柳如意看他状态不大对,忙唤太医来,那老太监领命下去,很快领来随行御医,那御医给皇帝细细把脉,脸色有些发苦。
柳如意只管安抚:“皇上如今与臣妾说这些,尚且过早,太子年幼、臣妾又是后宫妇人,于前朝政务窍不通……”
皇帝摆摆手,笑着与她道:“你向来聪颖,朕心中有数。”
停停,他神情严肃许多,对柳如意又继续说:“如今这朝廷中,容家蛰伏已久,朕那位皇弟也不是个消停主,太子如今……如今年幼,怕是坐不稳这个位子——”
“你若有法子,便将容家这棵老树从朝廷里慢慢拔起,若觉得吃力,便让容家与那皇弟互相争斗去,等太子羽翼丰满……就、就将这当做给他第道考题罢。”
“若是朕儿子连这点都做不好,日后他亦坐不稳这皇位。”
柳如意垂着眼睛,不敢去接这些话茬,还没到她该说话时候,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等到皇帝交代完朝廷里事情,转而又说到后宫。
“朕知道,你始终期盼着有个孩子,在这宫中能有立命之本,太子……终究是先皇后,虽然你心善,将这孩子视如己出,但朕知道你们女人都在惦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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