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总管太监已经跑丢帽子,灰头土脸,辫子差不多都散,也顾不得收拾下。尖着嗓门儿就朝着慈禧回话:“老佛爷,车马都收拾好!抓不着大,也凑不齐那多驾车使唤人儿,就辆骡子拉小车——好在不起眼!还准备两人抬滑竿,护军也拣选没家室忠心,总有百来个,还有些精壮太监……老佛爷,要不就赶紧起步吧!谁也不知道,再等会儿,抓着这些人,还能剩下几个!”
慈禧看着李莲英,没有答这个茬,只是问道:“北京城门,开没有?”
李莲英只是流汗:“派出去探消息人回报,城门闭得死紧呢!这谭嗣同,没安好心,想把咱们勺烩!不过老佛爷车驾到,他们敢不开城?走西门,那里还安生点儿……老佛爷,城里头已经大乱啊!传言是徐凡跟着香教块儿进京,南苑那里打成锅粥!奴才护着老佛爷朝西走,至少甘肃、陕西巡抚总督还是咱们旗人,董福祥甘军说不定也指望得上!要不是姓谭说没饷,早把甘军调来,能有这个事情?”
慈禧脸上居然露出点宽慰神色,软身子,喃喃念佛:“阿弥陀佛,城门还没开就好……只要谭嗣同不出城,这关总撑得过去……”
老太婆又猛挺腰板儿,死死看着李莲英:“派去联络谭大人人,有消息回来没有?”
李莲英急得只是跺脚:“老佛爷,还顾着那个白脸*臣干嘛使呢?老佛爷安危要紧,这次可不比以往,徐凡打上门来!”
慈禧拍坐榻扶手,怒道:“回话!”
慈禧积威之下,李莲英下意识就扑通声跪下来:“回老佛爷,派去人回来,隆宗门外头总理大臣衙门已经人山人海,怎也挤不拢,就掉头……临回头时候儿,倒是看见那个康有为带着几个护军和太监,捧着黄匣子就进去,说是传什旨……”
慈禧听到这句话怔,等想明白过来,老太婆最后强撑点威严就烟消云散:“完!这个混帐皇帝!这个乱子,就是他们那帮人闹出来!”
她情绪再也难以遏制,发疯般站起来挥舞着长长假指甲:“当初怎不掐死这个混帐就算完?准是他手底下那帮什帝党混帐起子,要联络香教进城来取代谭嗣同,再逼这个老太婆宫!那些人就干得事情?要联络香教,要把谭嗣同弄下去,得先拿着权位,点点让他们分化,也不能闹得这急,说起来就起来,让谭嗣同先没戒心,自己出城办自己事情,然后下子让他们进来,才能把事情办!那个时候,他们自己里头也不对付,要更高官,更大权,还不是要来求着咱们?呼啦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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