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弦右手艰难地拽住晏瑾,左手紧紧扣在悬崖边,防止自己也被带落下去。
小玉瓶就在他右手边不远处噔噔噔地滚过,他只要松开抓着晏瑾手,轻松捞,就能将它捡回来,可他手始终松也未松动分毫。
晏瑾倒是想替他接住,可小玉瓶擦着他指尖,就这样无情地掉下去。
悬崖那样高,小小玉瓶掉下去,点动静都听不到。
沈知弦咬着牙正要把人拉上来,那半截蛇身仍旧在翻滚,个痉挛,就弹到他拽着人那只手上,蛇头晃,突然张大嘴,就要往沈知弦手臂上咬!
这张嘴要是正正合上来,沈知弦手要也要变成两截。
沈知弦咬牙,左手松飞快地拽住蛇身扯,蛇牙堪堪刺破皮肉,毒液才刚喷出来点点,就被沈知弦扔到悬崖下。
这折腾,沈知弦身体刹时被带得往悬崖外移动许多。
可他仍旧紧紧拽着晏瑾手。
晏瑾沉默面具终于被打破,他克制着心头翻涌复杂情绪,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很紧,紧得只能喊出声“师尊”,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灰蛇血腥臭粘腻,熏得沈知弦头脑发昏,好半天才把人拉上来。
心头突突直跳,他闭闭眼,忍过瞬眩晕,也没心思和晏瑾说话,往回走几步远离悬崖边,倚着棵粗壮树坐下,疲惫地舒口气。
生死关头走圈晏瑾状态倒比他还要好些,跟着快步走来,默不作声地扯袖子替沈知弦擦拭手上污血。
沈知弦支起条长腿,只手被晏瑾托着,另只手就伸直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头略略歪着,靠在树干上,闭眼,呼吸有些重。
若是忽略他失血色唇,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仗剑走天涯剑客,走得累,就在此歇歇,散漫又肆意。
可晏瑾知道,他是有点撑不住。灰蛇突袭,沈知弦还没来得及吃药,就又是番折腾,还被灰蛇给咬伤。
灰蛇毒不致命,只会让人神智昏沉。普通人会昏个两三日,沈知弦如今这情形,大概要昏个大半宿。
“师尊,方才……为什不松手?”
声问将沈知弦神智略略拉回来,他半睁着眼,视线涣散片刻,才聚拢在晏瑾身上。
青年半跪在他面前,神色凝重,像是做什坏事小兽被逮住,惴惴不安等着未知惩罚。
沈知弦看着他那模样,忽然觉得有点想笑,轻咳声,又忍住。
这是个打感情牌好时机。沈知弦垂眼睑,怅然地叹息声,无奈却又不得不宽容道:“你既喊为师声师尊,为师就不会松手。”
晏瑾刹那动容,眼底闪过道奇异光。他嘴唇颤颤,似乎想说什,最终只道:“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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