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空闲,贺咄问李渭:“这些年你做什去?”
“走商。”
“又走商。”贺咄冷冷呲笑声,“何必呢,和你已经撇干干净净。”
李渭淡然道:“和你无关。”
毡帘掀起,进来个身量苗头,气质冷清年轻女子,年岁二十几许,那女子云髻、广袖、紫襦裙、细眉、白肤、樱桃唇,身上飘散着淡淡药气,是个不折不扣汉家女。
“雪儿。”贺咄起身去迎她,女子却径直绕过他,瞥见帐内坐着李渭和春天,脚步滞,声音清婉,低叹:“想不到有朝日,还能见故土之人。”
她朝李渭两人敛衽:“叫辜雪。亦是汉人,不知两位友人从何处来?”
贺咄伴在她身边,见她对自己冷淡,也不以为恼,面色仍是端着股子傲色,扶着辜雪入席。
李渭和春天相视眼,皆是施礼介绍自己,辜雪听闻春天来自长安,眼睛亮,咦声,问春天:“今年碧波桥桃花开好?”
长安碧波桥下遍植桃树,每逢春时,桥下花海如云,行人驻足,久而久之,此处也成长安处踏春之景。
御医辜家就碧波桥下,医德泽民,辜家在碧波桥旁开间医馆,叫回春堂,碧波桥,也叫活命桥。
碧波桥这片桃林,是她儿时和父母所栽,不管身在何处,她最挂念就是这片桃林。
春天略愣:“辜姐姐离开长安许久,已有两年未见过碧波桥桃花”
辜雪亦是怔住,黯然道:“原来你也是离家之人”
两人想起昔年光景,俱是目光迷蒙,面色带忧。
坐在侧两个男人对视眼,目光交锋,兴味不明,贺咄放低身量,劝慰辜雪:“你若实在喜欢那片林子,明年开春,让人在这也种片桃林如何?品相跟碧波桥样。”
辜雪冷声回他:“那是江南桃种,即便种在这,也活不成、开不出花来。”
李渭将手中温茶递给春天,温声道:“明年桃花开时节,可以好好游玩番。”
春天目光楚楚看着他,微微点点头。
四人坐定,桌上摆满珍馐,气氛却不算太热闹,贺咄神色冷傲,李渭对他视而不见,辜雪冷清,春天温和。
说起来突厥目,李渭略顿顿,将春天之事在席间略说番,对着贺咄道:“当年两军交战,小春都尉是追着沙钵罗部至曳咥河,最后不敌,全军死于沙钵罗刀下。”
贺咄皱眉,浅瞳微眯:“沙钵罗部是大哥亲部,五年前大战,全部都被你们伊吾军歼杀个不留,大哥痛失亲部,损失惨重,自己逃回牙海,命还命,还不够?”
他话语刚落,席间气氛顿时冷下来。
满席四人,三个汉人目光都颇为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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