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有再多不安茫然,也不至于此时说来,使得谢漪不得安心养伤。可她又着实难受,唤声姑母,便生出无限委屈来,有些自责,又似抱怨般地说道“总也不能行事周致。倘若先前,不曾忌讳,也在人前唤你姑母,今日便可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谢漪闻言,提起来心便放回去,又细观刘藻神色,见她果真只是恼怒于凡事不得两全,而非生出退却之心,竟是大松口气,温声安慰道“若是你在人前也如文儿那般侍为姑母,们将来便益发难。”
刘藻也知这道理,可人处于其中,又哪能如此理智,总想事事都好。她在榻前地板上坐下,伏在谢漪枕边,谢漪左手贴着她脸颊。
她是在羡慕,能不必遮掩,光明正大相处,哪怕只是姑侄。谢漪指腹渐渐抚摸到她眉宇间,与她轻声道“幸而有你,否则恐怕要丧生马蹄之下。”
若非刘藻射出那箭,铁蹄之下,恐难生还。
随她这话,想起当场惊险,刘藻也是后怕不已,带着怒意道“那马惊得可疑,非查个明白不可!”
她发怒,眉眼间倒少几分沉郁,生动许多。谢漪看着便微微地有笑意。她脸色还是煞白,这笑更显虚弱。
刘藻见心疼,道“太医令入夜便至上林,只是想你已歇下,便令他先与医官讨论伤情,明日再来诊视。”
上回手臂受伤,是太医令医治,谢相状况他最清楚,刘藻便将他召来。谢漪道“也好。”
刘藻想到谢漪坠马,想到她白日处理伤处时所受痛楚,不免又恨自己无能,只能旁观,帮不上忙。
“胡敖送来药材,可用上?”刘藻问道。
谢漪哪里知晓,她疼得昏昏沉沉,这时方好些,医官用药倒是向她禀过药方,只是她全然不曾听入耳。但闻她询问,谢漪仍是道“用上,有两味药还派大用场。”
刘藻轻轻道“那便好。”
身上伤疼得不得入眠,可不知为何,与刘藻说几句话后,不知是药性上来,抑或她在使她安心,困意竟漫上来,渐渐淹没疼痛,谢漪努力强撑,许久不曾与刘藻这般相处,她想多看看她。
“看过药方,医官往其中添味安眠药材,说是助你入眠,减轻痛意,你困不困?”刘藻声音落入谢漪耳中,有些模糊起来。
谢漪道“尚可。”
刘藻还未发觉谢漪已在半梦半醒之间,担忧问道“可是疼得睡不着?”
谢漪摇摇头,刘藻还欲言,谢漪抓住她手,刘藻微怔,闻得谢漪道“萌萌,也害怕。”她声音渐渐轻下去,“也心急,亦在等。”
她方话尽,便沉沉地睡过去。睡前握住刘藻手,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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