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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强横,她虽为大妖,强过凡人无数,却又渺小如蝼蚁,无分毫相抗之力。
但汉王,平日里见她就脸红,总也威严不起来小殿下,屡屡受挫,却从未想过放弃。河堤决,她处处去修,河水堵不住,她便设法引流。百姓吃不上饭,她开仓放粮,仓中无粮,她又派人往别处去买,库中银钱用完,她将宫中宝物变卖,再补贴百姓。
她不吝惜钱财,也不嫌麻烦,她知自己力弱,便如愚公移山般,点点去做。况且这些事,除她,也再无人去做。
君瑶就看着她,努力地领着帮臣属,征发诸多民夫,道去挖渠道,修河堤。她忽然悟,修千年佛,她清心寡欲,于万事万物皆无动于衷,并非佛法冷漠,顾不上苍生之苦,而是她从未睁眼看看众生。
小殿下出身尊贵,未必就知道民间疾苦,但她善良心软,愿与民同乐,也愿与民同苦。
汉王做诸多努力,总有成效。
入秋,雨水渐消,修沟渠将田里水引流,淹没田地屋舍渐渐露出水面,人也不必困于山中。
余下便是助百姓将这冬过去,来年春日,万物萌动,这灾年也就过去。
汉王高兴,欢欢喜喜地与臣属赶赴低洼处,设法使那里积水泄出去,如此,水就治好。
已是深秋,清晨有霜,湿润泥土极为硬滑,山间树木中水干,又受冷,树干便极脆。株巨木拦腰折断,自山坡上滚落下来。
汉王恰站在岸边,巨木滚滚,直冲着汉王去。众人大惊,高呼殿下。汉王回首,见那巨木飞滚,瞳仁猛地收缩,忙往边上走避,不料脚旁杂草交缠将她绊倒。
汉王跌落在地,眼见难逃劫,那巨木却在她身前骤然停住。
汉王双目圆瞠,大口呼吸,吓得双腿发软。众人忙冲上前去,扶她起身。汉王惊魂未定,由着众人搀扶,方站直,顿觉腿上阵剧痛。汉王茫然低头,只见朱红绸裤叫鲜血染片,粘稠而刺目。汉王只觉阵晕眩,抓住国相手,好阵才缓过来。
“殿下殿下!”国相连唤两声。汉王方定下心,朝他望去。
国相忙道:“殿下受伤,当速归营地,召大夫来看过。”
四周围圈人,不便多言。汉王忍着痛意,道:“国相送。”
国相自无二话。
二人走,余下臣属回想方才惊险仍是后怕,那巨木粗壮,滚落下来,岩石都挡不住,更遑论血肉之躯,只差寸,殿下便性命不保。
汉王到营地,入王帐歇下。国相忙欲遣人去召大夫来。汉王拦住他:“小伤而已,不必劳动大夫。”
国相立在汉王身前,肃然道:“殿下千金之躯,躯体有伤,怎能不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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