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次从严行嘴里听到脏话,而且是,对个女孩子。
或者说,这是第次见到严行如此激烈地表达自己喜恶。
被严行话弄懵,时间捏着手机竟然不知该说什。他说,以为能看得出来,苏纹是个婊.子。
怎会看得出来呢?苏纹来学校,是为找严行,只不过在宿舍楼下偶然碰见。严行不在,她不想白来趟,于是和在学校里逛逛,然后没多久就走。
“她都和你说什?”严行追问,“她是不是对你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这是什八竿子打不着问题。
实在搞不清状况,愣愣地解释:“没说什……都是闲聊,她就说她家是四川西昌,她搭车到成都……哦,还说她是随喜会馆服务员。”
“服务员,”严行笑声,语气讽刺,“她骗你,知道吗,她不是服务员,她是出来卖。”
“……”
“她从西昌到成都搭车倒是真,但你知道她怎搭得车?跟人睡觉换汽油费。她家本来是西昌县城开烧烤摊,她十三岁时候有人在烧烤摊上打架,她爸去劝架,被打残,她妈跟人跑,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卖……”
“严行,”打断他,攥着手机手在微微打颤,“她说,她是来找你。这些……你都是怎知道?”
严行忽然沉默。
“她爸被打残,她妈跟人跑,她……其实比强,你知道吗,”感到喉咙发哽,滞重得几乎开不口,“爸也是被人打残……托累着他和妈,直拖累到现在。”
挂电话。
2003年,爸是个货车司机。他喝醉时候偶尔会说起那时候事,他说做货车司机很累,但只要肯出力气,钱还是好赚。
在2003年个下小雪冬夜,他开着货车,在条小路上和辆私家车发生剐蹭。私家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把他拖拽到野地里,发疯般殴打三个小时,然后他们开车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爸被打得奄奄息,早晨被过往人发现时,身上涌出血都凝固。
这之后,他就直坐在轮椅上,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糖尿病,肾结石……大大小小病都出来。
严行那样家庭,是不会让他有机会体验什叫“贫穷”——如果可以,谁愿意顿饭吃五块钱,谁又愿意用身体付汽油费?
严行不会理解个女孩子尊严竟然会抵不过张几百块钱软卧火车票,正如他大概也不会理解为什失望至极地挂他电话。
没错,失望至极。失望,部分源于严行冷漠和尖利——尽管知道这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所谓“感同身受”,没有人能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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