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抑或察看着无糖可乐上的甜味剂比率。他们点食物时,沙拉里不允许有一片叶子刷上全脂调料、一片鸡肉带着皮。我常点薯条,这样我可以看到他们假装一根都不想吃的表情。
“菲尔直撞进墙里大约四十英里。他说他真的听到了声音,脚像铅一样重。他有张僵尸脸,你知道吧?”
“我搞到了一些新的日本产的加速跑鞋,这样十英里定时测定就减去了十五分钟。”
“旅行时别带只松软的车袋。奈杰尔带着它来到训练营时,看起来活像个蠢极了的衣架。”
我说不上喜欢铁人三项运动的聚会,但是由于我的工作时间和帕特里克的训练时间都延长了,这是能确保见到他的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他坐在我旁边,肌肉发达的大腿只套着短裤,尽管外面非常严寒。在俱乐部的成员看来,穿得越少越光荣。男人们都清瘦结实,炫耀着鲜为人知又价格不菲的层层运动衣,说那些衣服有着特别“意想不到”的性能,或是夸耀着它们比空气还轻的重量。他们被称做“飞毛腿”或是“坚实果”,互相在对方面前伸胳膊收腿,展示伤口或是所谓的肌肉生长。女人们不施粉黛,面色红润,是那种把在大冷天奔跑数英里不当一回事的人才有的肤色。她们有些厌憎地看着我——或许更是不理解——毋庸置疑地是在掂量我的脂肪与肌肉的比率,最后发现不够格。
“真是糟糕透顶,”我告诉帕特里克,边考虑着我要不要点奶酪蛋糕,他们的目光肯定会把我杀死,“他的女朋友跟他最好的朋友搞在了一起。”
“你不能怪她,”他说,“你不会告诉我,要是我从颈部以下瘫痪,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我当然会。”
“不,你不会这么做。我也不希望你这么做。”
“我会的。”
“但我不希望你在那里。我不希望有人出于同情跟我在一起。”
“谁说是出于同情?你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
“不,我不是。我会跟以前截然不同。”他皱了一下鼻子,“我肯定不想活了。一点小事都要依靠别人,还要让陌生人帮自己擦屁股——”
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把脑袋挤到我们中间。“帕特,”他说,“你喝过这种新型胶状饮料吗?上周有一瓶在我的背包里爆炸了,我从没见过这种事。”
“我也没遇到过,坚实果。改天给我一根香蕉和一瓶汽水吧。”
“达瑞尔在进行挪威极限三项时,喝了瓶无糖可乐,三千英尺的距离一直吐。天哪,把我们笑坏了。”
我勉强笑了笑。
光头男走开了,帕特里克转向我,显然还在沉思威尔的命运。“天哪,想想你什么都不能做……”他摇摇头,“再也没法跑步,再也没法骑车。”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