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我等了几分钟,听见他们的车开下车道消失不见,然后我走进厨房。我烧了壶水,虽然我并不想喝茶。我翻了翻已经看过的一本杂志,最后,我又回到走廊,咕噜了一声,提起木柴,把它拖进起居室,在我进入房间前,我用篓子轻轻碰了碰门,这样威尔就会知道我来了。
“我在想你是否要我——”我开口道。
但是那里没有人。
房间是空的。
就在那时我听见了“哗啦”一声巨响。我跑出去来到走廊,正好听见了另一阵响声,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声音从威尔的卧室传来。哦,天哪,千万别让他伤到自己。我惊慌失措——特雷纳夫人的警告在我脑中闪过。我让他一个人待的时间超过了十五分钟。
我跑下走廊,到门口时悄悄停下,我站在门外,两手抓着门框。威尔在房间中间,在椅子上直起身来,一根手杖横放在扶手上,向他的左边突出了十八英寸——像一根长矛。长架子上一张照片都没有剩下,地板上到处是华贵相框的碎片,地毯上散布着闪闪发光的玻璃片。他的膝上也沾上了玻璃块和木头框架碎片。看到这一片狼藉的场面,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还好他没有受伤。威尔大口喘着气,似乎他刚刚所做的事情耗去了他不少力气。
他转动轮椅,轮椅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响声。他的眼睛接触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神无限厌倦,谅我也不敢对他表示同情。
我低下头看着他的膝盖,又看向他旁边的地板。我依稀能分辨出他和艾丽西娅的那张合影,她的脸被一个弯曲的银框遮住了,在其他被毁坏的照片中间。
我倒抽一口冷气,盯着那张被相框遮住了的脸,慢慢地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这几秒是我记忆中最长的时光。
“挂这些照片是要打孔的吗?”我一边朝他的轮椅点点头,一边说,“我就不知道怎么把插座固定在墙上。”
他瞪大双眼,我觉得这回我真的惹怒他了,不过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好了,别动,”我说,“我去拿吸尘器。”
我听见手杖落到地上的声音。离开房间的时候,我觉得我听见他说了“对不起”。
王首酒吧周四晚上总是熙熙攘攘,雅间里更是热闹。我挤坐在帕特里克和一个男人中间,男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卢特,他不时看看我头顶上方挂在橡木梁上的黄铜马饰,以及托梁上点缀的城堡照片,对我身边主要围绕脂肪比率和赛前大补碳水化合物的谈话不太感兴趣。
我总觉得海尔斯博铁人三项运动两周一次的会面,对于一个酒馆老板来说是个最可怕的噩梦。我是唯一喝酒的,我的薯片袋孤零零地放在桌上,被揉成一团,里面是空的。其他人小口抿着矿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