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听广播,或者音乐。他有一个专门的电子设备,如果你把它放在他的手边,他通常都能自己调控。他的手指可以动一动,尽管他很难把这个东西抓在手里。”
我感觉自己快活起来,如果他喜欢音乐和电影,我们肯定能找到共同话题。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图景:我和这个男人为某部好莱坞的喜剧开怀大笑,我给卧室吸尘,他则在一旁听着音乐。也许这样会很不错,也许最后我们会成为朋友。我还从没有过一个残疾人朋友——除了特丽娜的朋友戴维,一个聋哑人,不过如果说他是个残疾人,他肯定会给你一拳。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没有。”
“那我们走吧,我把你介绍给他。”她看了看表,“内森应该已经帮他穿好衣服了。”
我们在门口稍停了一下,特雷纳夫人敲了敲门。“你们在里面吗?我让克拉克小姐来见你,威尔。”
没有人回答。
“威尔?内森?”
一个浓重的新西兰口音答道:“他穿戴好了,特雷纳夫人。”
她推开门。配楼的起居室看起来很大,有一面墙全是玻璃,开阔的乡村景色尽收眼底。壁炉里的火在角落里静静地燃烧着,米黄色的矮沙发正对着巨大的平板电视,沙发座上覆盖着羊毛垫,整个房间的氛围雅致而安宁——一个北欧风情的独身住处。
房间正中放着一把黑色轮椅,坐椅和靠背铺着羊皮垫。一个身穿白色无领防护衣的强壮男人正蹲下身在轮椅的搁脚板上挪动着另一个男人的脚。我们走进房间时,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抬起头来,他的头发蓬乱不堪,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他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接着他的嘴扭动了一下,又发出一声怪叫。
我感觉他母亲变得不自然。
“威尔,别这样!”
他根本没向她这边瞧上一眼,胸口里又发出一阵野蛮人的声音,可怕至极,令人痛心。我强忍住不往后退缩。那个男人的脸扭曲着,头斜靠在肩上,用这副病态的样子瞪视我。他看上去很丑陋,有些愤怒。我感觉我拎着包的指关节都变白了。
“威尔,拜托!”他母亲的声音里有一丝歇斯底里,“拜托了,不要这样。”
哦,天哪,我想,这工作我可做不了。我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感情。那个男人仍然瞪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有所动作。
“我——我是露。”我的声音反常地发起抖来,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去,突然我记起来他没法握手,于是改为轻轻地挥手。“露易莎的简称。”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神情变得平静,头也伸直了。
威尔·特雷纳直盯着我,脸上掠过一丝微微的笑容。“早上好,克拉克小姐,”他说,“听说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