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不到一年的新婚小青年都分到了两室一厅的单元房。她曾经几次向单位诉说理由,但都没有得到单位的同情,因此她才冒昧地来找市长。
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女士自报了年龄,普运哲怎么也不相信她已经四十岁。他不自觉地拿她和陶又佳比较,觉得她的年龄本应在陶又佳以下。
普运哲很同情这个女人。他想,对于这种类型的女性就应该同情。他很明确地答复她说,这件事她反映得合理,他会尽快了解一下设计院的分房情况。他请她立即写个报告给他,他答应他会亲自把报告批到她的所在单位。他甚至又亲手把他那个“利口乐”糖盒为她拿了过去,他还亲手为她打开请她吃糖。这位女工程师竟大大咧咧地从那只小铁盒里捏出一粒“利口乐”放到嘴里。这种轻松的气氛,又引他们聊了几句别的,比如长邺市的城市绿化。工程师直爽地指出长邺应该毫不吝惜地多种草坪。她对他说,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人均绿地面积占着不可忽视的地位。她说长邺的绿化还存在着华而不实的现象,比如人们只作表面文章,花费很多人力物力把有些街道的灌木修剪成大象、公鸡什么的,却忽略了种植草坪。普运哲毫不含糊地对她的意见表示了欢迎。这位工程师告别时,普运哲还专门告诉她,有问题尽管找他,他就是为长邺人服务的。
女工程师起身正要出门时,陶又佳进了门。工程师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这位几乎是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就退了出去。
普运哲对陶又佳的到来表现了明显的不悦,他不让她就坐,还故意把门留了一道缝。关门留缝,当然是向公众宣称:门内的一切是正大光明的。
陶又佳在进门之前也许是要找普运哲大闹一场的,但当她发现普运哲的办公室有位不卑不亢的年轻女性时,反而打消了这个早已打定的主意。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普运哲那个“利口乐”的小糖盒,又从写字台上挪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这当然不会是客人亲手拽过来的,这分明是他给她拿过来的。当时她一定问:“普市长,您的糖盒里装的是糖吗?”他一定说:“当然是糖……”一切就像陶又佳和他初次相见时那样。
陶又佳就在那个老地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那只小铁盒。她发现盖子打开着,歪在一边,一股新鲜薄荷味儿正从盒里涌出来。她想:好一个温馨的时刻。
一只小铁盒,一种薄荷味儿,好像一下解开了近来淤积在她内心的疑团。她回想着近来他对她的一切行为:他的升任不告诉她,还对她说那是他对她搞的“一个美丽而轻松的小恶作剧”。还有什么他的老婆要找到她的编辑部去闹。她竟然还相信真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