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最近直住在长邺,在和亲人交谈时,他不再对长邺市横加指责,他甚至从长邺市惟家美术用品商店买颜料和画布,开始作画。目前虽然他画得还不顺手,但毕竟他作画已经开始。
杜之重操旧业很使陶家高兴,陶母说:“生怕你把画扔,现在总算又看见你拿起画笔。”每逢杜之站在只自制画架前,陶母就把泡好绿茶为他摆在边。然而杜之却说:“大姐,你这种点缀是大可不必,喝茶和作画完全是人生两个极端。喝茶是个悠闲形象,作画是劳动。这两者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人为联系。”但陶母还是不断把茶杯送给杜之,尽管杯中永远是盈满凉茶。
杜之作画,当然是靠丘晔说服。自从那天他们在音乐喷泉旁边分手后,丘晔直在做杜之工作。开始杜之还是用种种道理企图说服丘晔,说她这种动员是多多余。他坚持说,什时候那些饭店、宾馆能够接受他空画布,他才动笔。丘晔说,既然您目是让人家接受您空画布,那您还动什笔呢?杜之竟然无言以对。这大概是丘晔第次把杜之驳倒,或许是人类第次把杜之驳倒。后来丘晔就自鸣得意地对杜之说:“既然您被驳倒,那就应该听。”没过几天,丘晔真在比尤蒂佛公司郑重声明,她要搞个比尤蒂佛画廊。尽管这画廊还是个设想,但她必须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做两件事:是开始联络画家,二是给那些甲方打招呼,室内装饰也包括他们对于室内绘画设计。当丘晔郑重其事地把这消息告诉杜之,并宣称他就是她组织第批画家时,杜之才显出不情愿地拿起笔。他自己动手,用陶家张旧木床做个画架,又让丘晔给他拉来捆干装修扔下边角料,他亲手把它们钉成油画内框,并把他亲自买来画布绷上。切就绪,他便每天定时定点地站在画架前发起愣来。他发着愣,还次又次地给丘晔出着难题。
他对丘晔说:“是不是被你逼得拿起笔?”
丘晔说:“是,就算是吧。”
杜之说:“那,就要向你请教,目前将要画些什。”
丘晔说:“们完全尊重画家意愿,题材和风格都由自己定。只要适合室内悬挂就可。”
杜之说:“你话又是次不能自圆其说。”
丘晔说:“怎?”
杜之说:“画家意愿和‘适合室内悬挂’这本身又是个无法解决矛盾。关键是谁来裁定画家意愿和这个‘悬挂合适’。”
丘晔说:“来裁定。如果您画不再是那个地方跑飞机,想通过是不成问题。画吧,啊,说算。”丘晔口气像是在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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