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书之墓,或许是抱着线希望,说不定那个地方能填补孩子人生中失落和空白。他路看着儿子成长,看着他成人、成家,生下个孩子,即便如此,他每天早上醒来时依旧为儿子担惊受怕,多希望伊莎贝拉仍在孩子身边,替他把说不出口话都告诉儿子。做父亲从来不觉得自己孩子会老,在他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当年那带着崇敬眼神望着父亲幼儿,深信父亲定有办法解开所有宇宙之谜。
然而,那天早上,在那座远离上帝和尘嚣阴暗小教堂里,书店老板凝视儿子,竟首度发现岁月已开始在儿子身上留痕。他再也不是那个努力回忆亡母面容小男孩。森贝雷试图找出适当话语告诉儿子,他解他心情,他并不孤单,可是,盘旋在儿子脑海愁云惨雾,如荼毒人心阴影,让他又怕又慌。达涅尔转头看着父亲,森贝雷在儿子眼中看出愤怒和仇恨,即使是个日暮途穷沧桑老人也没有如此愤世眼神。
“达涅尔……”他轻声唤他。
这时候,儿子突然紧紧抱住他,不发语,只是紧抱着父亲,仿佛就怕他被人无情地掠夺。书店老板看不到儿子脸,但他知道,儿子正默默流着泪。自从伊莎贝拉离他们而去,这是他第次为孩子祈祷。
2
近中午时刻,他们搭乘公车来到蒙锥克墓园门口。达涅尔抱着胡利安,在旁等着,先让贝亚下车。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带孩子来过这里。清冷烈日灼烧着漫天浮云,冰蓝晴空与此地景象格格不入。他们越过亡者之城入口,慢慢往上坡走。这段山坡路两旁是旧墓园,建于十九世纪末,充斥着浮夸陵墓,大量天使和魔鬼凌乱错置,竭尽所能展现本地豪门世家气派。
贝亚向对墓园很反感。她厌恶造访这片死气沉沉地方。这地方意图说服来访者,被埋在土里名门,即使离开人间依旧能维持相当排场。她最感惋惜是,群建筑师、雕刻家和工匠,竟为建造豪华墓园而出卖才华。举目所及尽是象征亡灵雕像倾身亲吻尚未受到病魔摧残王子额头,女人雕像则多半神情伤感,哀戚天使趴在大理石墓碑上哭泣,为某个远渡美洲、靠着血腥压榨奴隶和蔗糖而在加勒比海群岛发横财刽子手。在巴塞罗那,连死神都要盛装出席。贝亚痛恨那个地方,但她始终未对达涅尔透露想法。
小胡利安眼睛睁得像个大圆盘,直盯着这场神鬼嘉年华。他指着雕像和迷宫般陵墓神殿建筑,脸畏惧和惊讶。
“胡利安,那些只是雕像。”妈妈在旁安抚他,“他们不会对你怎样,因为这里什都没有。”
此话出口,她就后悔。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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