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取下来,然后换张新空白画纸上去。
画初稿将近半小时后,陶溪放下画笔,用块白布将画架盖上,去洗手,然后关灯,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
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不安。
他已经做出决定,要在林钦禾竞赛结束后说出真相,可对于之后未知,他却不可抑制地感到胆怯。
或许这叫做近乡情怯,他与自己亲人之间横亘将近十七年光阴,即使有血缘牵绊,他也不敢笃信那些亲人会很快接受自己。
即使接受自己,他要如何在这个全然陌生家庭里立足?
杨多乐定不会甘心回到他原本家庭,那些养育杨多乐十几年人也定不会轻易舍弃他,最后可能是他不得不和杨多乐在个屋檐下扮演兄友弟恭戏码。
这是最有可能结局,但他能融入这样家庭吗?
陶溪深吸口气,在黑暗中打开手机屏幕,点开与林钦禾微信框,想给林钦禾发信息,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十二点。
陶溪最终关掉手机屏幕,将被子盖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睡觉。
他对自己说,如果融入不,那就干脆不融入好,这十几年他不照样过来吗?
即使没有亲人,他个人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何况他还有林钦禾。
陶溪说服自己,终于安下心来睡着,却整夜都在做梦。
他梦到十岁那年在奶奶家,陶乐忘关水管龙头,水淹奶奶装着红薯地窖,郭萍知道后什也没问地用根竹藤追着打他。
他痛得不得,哭着喊妈妈,不是,不是。
他跑到奶奶面前哀求她为自己作证,奶奶却只抱着陶乐沉默。
又梦到那天晚上在医院里,他悄悄躲在病房门外,看到自己外公外婆坐在病床前,握着杨多乐手,心疼地掉眼泪,遍遍地轻声唤着“乖孙孙”。
他想跑进病房,却怎也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对他们大声喊道。
是啊,你们看看,看看。
但外公外婆却怎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声音。
陶溪醒来时发现被子不知道什时候被自己踢乱,嗓子很痛,身上好像没什力气,他在床上挣扎会,还是在铃没响时候爬起来,快速地穿衣服洗漱,然后出去练英语。
经过晚派对狂欢,第二天周班上不少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下课趴大片。
陶溪也很困,还有些头疼,但强撑着没睡觉。
撑个上午和中午后,陶溪觉得脑袋好像更疼,他低头在笔记本上整理上节课笔记,突然感觉额头被只手贴上,触感有些冷。
陶溪望向旁,林钦禾收回手,皱眉看着他说:“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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