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其实也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外祖母葬礼——公墓家族片区近半个世纪以来头次张开又闭合自己大嘴,接纳新住户——刚结束,外祖父便向妈妈坦白桩秘密。原来,他有过另外个女人。他请妈妈对这件事冷静看待,心平气和地讨论将来打算。事情可以得到圆满解决:妈妈可以搬到澡堂胡同房子里去,那里供孩子玩耍空间比波克罗夫斯卡公用住宅大;而外祖父和他女友刚好可以搬到公用住宅里去。外祖父谈论这些事情语气完全是就事论事,连同其余好处:他女友现下没有工作,完全可以照顾年幼——她非常喜欢孩子。
这些事是很多年后才支离破碎地听说。而在此前,所得到关于外祖父母死因回答总是和世界秩序样成不变,其忧郁对称曾度令深感迷惑:外祖父死于肺炎,外祖母死于心衰。这两种病听上去都令人似懂非懂,因而更显得异常可怕,肺和心脏由此成幼小意识中最为重要人体器官,非但足以决定生死,而且动辄便要背信弃义地发炎或衰竭。至今仍记得那种猝不及防惊天逆转带来惶惑与可怖,当十七岁第次听到父母向透露事情真相时。这个故事本身便是可怕而疑窦重重,无法提供任何答案,但最艰难还是讲述过程本身,父母显然极不情愿推开那扇锈在滑轨上铁门,露出那个向外喷吐着非人寒气黢黑窟窿。他们无法回答问题,甚至于最简单那个:那个女人是谁?他们同样无所知。在当年1974年8月,妈妈愤然拒绝与她见面,不愿意接纳这个挤占廖尼亚对廖利娅思念不速之客。三个月后,廖尼亚本人也沉入黑夜,连同他规划,他那鞋刷毛似胡子茬和那些忧郁、好笑幽默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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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利娅和廖尼亚,在脑海中直是天造地设对,和他们名字样,如此完美而又平等地相互补充着。他们那不无孩子气、充斥着感叹号和省略号通信是于1934年写下,那时生活还显得十分笨重而耐久,每去趟达洽都要大动干戈,运送家具、手提饭盒、衣服箱子、煤油炉和茶炊马车队在凌晨莫斯科鱼贯而行,但没有个人会觉得麻烦,仿佛理应如此。曾祖辈郑重其事生活方式还多多少少站得住脚,尽管也出现些新风尚和露水鸳鸯式偷欢。廖尼亚向廖利娅提出求婚并得到应允,但也有些附加条件。他们遵守承诺,没有急于要孩子;正是青春燃烧岁月,穿插着旅行、疗养、海滨度假;在山区拍摄照片上,旅行者在镜头前摆着姿势,辆黑色甲壳虫轿车,袭蝶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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