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像刀子在割她的肉。
守院子的大黄狗,竟连许家三姑娘的声音也听不出,围着她汪汪直扑。三姑娘被困在院子里,嘴里骂着粗话,只见她一脚踢了出去,大黄狗“吭吭”了两声,退下阵去,也许是它从这一踢的当儿才认识了来人是谁。
三姑娘立在小屋门口,不往门里跨,也不开口,只是圆瞪着一对杏眼,张着嘴直喘粗气,像要把那个身子单薄的四姑娘吞了似的。四姑娘望她一眼,忙低下头去,叫了声:
“三姐来了,屋里坐呀!”
许秋云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眼光从这小小的床铺移到如洗的四壁,从这空荡荡的房子移到站在角落里的形单影孤的妹子,一路上涌到喉咙里来的骂人话,不知怎么的,说不出口了。好一阵,才说道:
“死人!你倒是开腔呀!……哎,我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你这低眉顺眼的苦相!”
四姑娘立在墙角,凄然一笑,说:“你也没有问我啥子,叫我说什么嘛!”
“哎,气人!”许秋云使劲拍着自己粗壮的大腿,“你这是……打的啥子主意啊?”
四姑娘抬眼望着三姐,没有回答。
这时,三姐再也骂不出口了。沉重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把你这冤家……”
看见三姐的气消下去了,四姑娘才走到床前,挨着她坐下。三姐侧过脸来,直望着四姑娘的眼睛,声调缓和多了,问道:“你究竟打的啥主意呀?”
四姑娘对她摇了摇头。
“你未必安心这样半死不活地过一辈子?”
四姑娘点点头。
“为你,把我心都操烂了!耳鼓山上那个人难道配不上你么?”
四姑娘又摇摇头。
“那,你为啥死赖在这儿不走?”
四姑娘的眼泪涌出来了。
“你倒是说话呀!我的娘!”
四姑娘镇定着自己,没让泪水流下来,她吞声说道:“三姐,难为你,你像娘一样疼我……可我对不起你。我实实的不走,我真不愿意离开这葫芦坝,真的……我舍不得……”
三辣子沉默了。她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子,但她的脑子帮不了她的忙。别说是她三辣子,整个葫芦坝上,至今还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到四姑娘的心灵深处去。
来的时候气壮如牛。这一阵,面对着这性情温柔、捏一捏都会碎的许四姑娘,却无计可施了。
这样过了好一阵,突然,罗祖华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出现在四姑娘的门口。三辣子见他那兴高采烈的样儿,吃了一惊,一肚子的怒气便向男人泼去:
“你串死么?要吃奶么?……我说过不回去的,你倒跑来干啥!”
罗祖华的脸红喷喷的,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向他女人招招手,又扫眉又瞪眼,叫她:“你出来,我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