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地不知道上哪儿去。就算问他,他也坚决不肯透露。家母忧心地使尽各种方法探听家兄积郁理由,家兄却执意不说。这种情况持续个月之久。
“由于实在挂心不下,母亲让悄悄跟踪家兄,看他究竟到什地方、做什。那天,天也是这样阴沉沉,家兄和平常样,中午过后便穿上特地定做、当时还算相当时髦黑天鹅绒西装,肩上背着这副望远镜,去通往日本桥马车铁道[14],随即小心跟上。然后,家兄便在前往上野马车铁道排队,转眼突然上车。那时电车与现今不同,车辆非常少,坐下趟车赶前趟根本是不可能。无奈之下,只好使用家母给零用钱,搭上人力车。若碰上脚力好车夫,也能紧紧尾随铁道马车。
“家兄下铁道马车后,也跳下人力车,亦步亦趋地跟上。最后抵达目地,竟是浅草观音寺,家兄从寺里商店街直接走过本堂,再穿过本堂直直地走进后面见世物小屋,来到刚才说十二阶前,走进石门付钱,随后,身影消失在挂着‘凌云阁’匾额入口处。做梦也没料到,家兄每天竟是跑来这种地方,不禁目瞪口呆。当时未满二十,幼稚心里冒起个怪异念头:家兄该不会被十二阶怪物附身吧?
“只跟着父亲去过十二阶次,之后便不曾重游,总觉得里面非常恐怖,但家兄都上去,无可奈何,只好以隔着个楼层距离尾随,步步踩上阴暗石阶。那儿窗户不大,红砖墙又极厚,冷得像地窖样。而且当时正值甲午战争,边墙上挂满罕见战争油画。露出恶狼般凶猛表情、嘶吼着向前冲刺日本兵,被步枪上刺刀捅破侧腹、双手按着喷出血水、脸颊和嘴唇因失血而紫胀着挣扎不已中国兵,还有被砍断头颅在半空中飞起,长长发辫扬起,像个个飘在空中气球。这些说不出惊骇、血腥油画在幽微光线中油腻腻地发亮。在这中间,阴森石阶如蜗牛壳般无止境地往上盘旋延伸,战战兢兢地爬至顶端。
“屋顶上是座没有围墙瞭望台,只有八角形栏杆。走到上面,四下便突然亮起来,由于刚才走过是条极长极阴晦道路,猛然降临光线真会吓人大跳。云朵低得几乎伸手可及,左右环顾,全东京屋顶杂然错落、仿若尘芥,品川御台场则像盆景。忍着头晕眼花,俯望下界,观音寺本堂也在底下,见世物棚屋好似玩具,从这里只能看到人们头和脚。
“屋顶上,十余名参观者聚在起,神情恐惧地窃窃私语,望着品川海边。家兄呢?四下看,他独自远离人群,拿望远镜直盯着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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