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静书只是因为他摸自己还没洗头顶而尴尬,羞窘之下顺嘴说出“摸脸”这样话,并没有什奇怪意涵。
可当赵澈着重强调着纠正这用词问题后,那个“摸”字忽然就生出点诡异别扭感来。
这下好,两人脸宛如被同盆狗血泼过,谁也不用笑话谁。
等赵澈咳完缓缓神后,才极力板起严肃兄长脸,试图拨正这古怪气氛:“你,嗯,你不要给东拉西扯。平日在书院,是不是……”
“没有没有,在书院很刻苦,今年定拿甲等,”徐静书慌张打断他再度盘问,笑得僵硬,“为庆祝你秘密,去做个‘芝麻糖箔脆’吧!你你你喝茶等着,很快就好!”
说完也不等他应声,转身就跑。
她不想让赵澈知道自己那个怂巴巴求学规划。
因为在她心里,赵澈和别人是不样。
当初在这间小客堂里,他听她说自己不得不离乡背井来投亲狼狈缘由,又得知她投亲路上种种遭遇后,并没有过多表达虽善意但无用怜悯与安慰,只递给她枝松花荆芥糖,告诉她,“都过去”。
那是她吃过最甜枝松花荆芥糖。那是她听过,最能抚平心伤句宽慰。
从那以后,所有糟糕而无助曾经,真都过去。
他安排她读书受教;送她最好看最合身衣衫;每次同桌而食都不忘让人将她碗里米饭堆成圆尖尖似小山,还会吩咐将所有肉菜都摆在她小短手不费力就能够到位置。
府中后院有人想借她生事,他会将自己佩玉当护身符般交给她;有人指责她做事不周全,他站出来挡在前,告诉大家,“表妹是在管,若她有什做得不对,那该来担责”。
他在猜透她秘密后,温柔但坚定地告诉她,“会护着你,只要活着,你就能平安长大”。
当年在暗夜明烛摇曳光晕里向赵、徐两家先祖郑重起誓少年,还不满十五,目不能视,自己前途尚片晦暗。可他斩钉截铁说出那些话,妥帖将她护在怀中。
他不会知道,在那时瘦小羸弱、惊惶无助徐静书眼中,那是如何顶天立地模样。
对徐静书来说,他只需坐在对面温柔含笑,什都不必做,于她就是光,就是暖,就是这尘世送给她深重美好与绵长善意。
她不确定赵澈会如何看待她那怂怂求学规划,但她就是不想给他知道。
或许是害怕面对他失望神色,又或许是……
别什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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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书才迈出小客堂门槛,抬眼就瞧见段玉山迎面而来。
这两年徐静书连赵澈面都不太能见到,就更别提段玉山。
毕竟是为她重新启蒙夫子,这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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