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商议,固然是阿爷错。”滕绍淡笑着坐到窗边矮榻上,“但阿爷对太子品行还是有数,当年太子随军历练,正是由阿爷领兵,葱岭何等孤危之地,换作旁王侯子弟,月两月也就熬不住,太子却从不怕吃苦,难得是对老卒弱兵视同仁……这份仁厚,简直与圣人模样。”
“劝阿爷趁早死心。”滕玉意冷冰冰道,“女儿死都不会嫁给宗室。”
父女俩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滕玉意本以为这事算彻底搁置,谁知过没多久,皇后突然召见她。
滕玉意心下惴惴,依照服制装扮,到大明宫后,在丹墀前候命。
那时已入冬,长安迎来第场雪。
朔风渐起,细雪翻卷着飘到廊庑下,她脚上穿着赤红鹿麂长靿靴,才站小会就觉得脚趾冰冷。
幸而皇后没让她等多久,宫人出来领她入内。
大殿生着火,清幽暖香扑面而来。暖阁里莺声燕语,有许多小辈在陪皇后说话。
“这说,阿大哥哥同意这门亲事?”
“怎会,承佑只是答应见见这位上州别驾许娘子。听说许娘子小时候常住扬州,有回来长安赴宴,无意中救过承佑命,她小名就叫阿孤。承佑找那女娃娃许多年,时找到,难免有些好奇。”
滕玉意脑中像琴弦被拨动,铮然响下。
世上竟有这巧事。阿娘刚去世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孤苦伶仃,也曾自称过“阿孤”。
而且,她小时候同阿爷回长安。那阵子阿娘刚病逝,她整日郁郁寡欢,有回阿爷不在家,管事带她去赴宴,她回来后就染风寒,高热不退,病足足两个月。
期间偶尔醒来,也只记得阿爷那双布满血丝双眼,等她病好得差不多,阿爷就带她回扬州,当时在长安那些事,她件都想不起来。
不过她们说许娘子,她倒有些印象,前阵子玉真女观赏花宴上,她见过许娘子次。
许娘子相貌并不出众,但因白皙纤弱,自有股安然恬美气度,当时蔺承佑背着弓箭从花园中路过,许娘子曾注目他许久,事后许娘子有意无意打听蔺承佑事,滕玉意因坐得近,也曾听见几句。
滕玉意正想着,宫人就报:“娘娘,滕娘子来。”
殿里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落到她身上,滕玉意款款而行,上前伏地稽首:“臣女滕氏,参见皇后。”
皇后声音平和:“你们先下去,本宫跟滕娘子说说话。”
屏退众人后,皇后唤她近前:“好孩子,过来让瞧瞧。”
滕玉意应声而起,脚下每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皇后笑容亲切,握着滕玉意手说:“本宫当年见过你阿娘面,你阿娘已是难得美人,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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