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充满喜悦。
单瓣木槿
黄昏时的重瓣木槿
圆叶牵年
但这夏天里我最喜欢的、如同我秘密的小园般的,是从前住处附近的一丛栝楼花。两年前我第一次在那里过夏,天要黑时被一堆暗叶中隐约的白花吸引,越过路边的花坛去看,欣喜地发现淡绿色的花瓣边缘,长满了细细的丝边,非常新奇好看。那时我还不认识它,后来才知道原来便是栝楼,《诗经·东山》里“果臝之实,亦施于宇”的“果臝”。于役三年的君子在归乡途中想象家中荒凉的情景,栝楼的果实恐怕也爬上屋檐了吧。这是我很喜欢的诗,而数千年之下,栝楼粗糙的藤叶依然攀爬在人家屋后的砖台上,尤使我感到亲切。去年七月初傍晚,我曾特意去观察它开花的时间,五点多时,花还没有开,只有尖尖竖起的花苞,六点五十分,花苞慢慢打开,有一朵开得早的,丝丝卷卷地开了。这微卷的丝边很俏皮,到七点四十,卷丝逐渐伸直,有一点张牙舞爪的样子。
栝楼花有很好闻的香气,是这夜开昼合的花为吸引昆虫的手段。花谢后,渐渐结出拳头大小的绿果子,浑圆,稚拙可爱,冬天藤叶枯萎后,变为明红。刘华杰说栝楼果实成熟后,因为瓜瓤糖分大,粘在一起,瓜籽沉在底部,果实重心低,就成了“不倒翁”,怎么碰都能迅速立起来。我却从未试过,年年想等它红后摘一个来看,总是忘记,那些果子也就逐渐消失,直到春天新的藤叶又发出来。
去年冬天我搬到另一处住,前几天傍晚坐车回去看那丛栝楼,路上很担心它会像公司院子里的牵牛那样被人清走,直到暮色里远远看见一堆暗叶仍在,方才安稳。栝楼旁边的花坛里种有玉簪,也是夏天夜开昼合的花,北京路边花坛多有。阔卵形叶子上布满深刻的弧形平行脉,春天时很可喜。夏天抽出花茎,结出鼓鼓如小棒子的花苞,开开来时,如漏斗般的筒状,洁白芬芳。有时下过雨,回来时天已黑透,蝉声从嘶鸣到歇止,玉簪在夜气里开着,边缘缀满清晰的雨珠。今年北京的雨季比去年提早,六月下了很多雨,进入七月,雨少起来,玉簪的叶子不复往年的肥厚青绿,花开得很少,也是很可怜的。
红薇
紫薇
栝楼,从六点五十分到七点四十分逐渐开放
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