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种地,而出门远行打工。各家地里庄稼都荒着,连农忙时田地里也只有稀稀疏疏几个老人和孩子。日常间,没有出门打工年轻人,也都到村外办养鸡场、养猪场,住到村外养鸡或养猪。个村落就像打过仗后军队有序撤走村庄或战场,哪怕座座混砖到顶新房和楼屋,也无法掩盖那村庄没落和寂静。
村落,没人气,就等于没有魂灵。
村人,没魂灵,就再也不会有人气。
四叔退休回来后,就守着这样房舍、街道、村庄和寂静,就像个老人守着处荒野陵园样。更何况,那些留在村里老人与孩子,和他总是“没话说”,他也和那些村人没有共同关心话题和事件。村人们不知道四叔内心真正关心什事,四叔知道他们关心什,可他却不关心那些事。四叔女儿接班去新乡水泥厂,老二孩子带着妻儿和当年样为生存也打工在那个水泥厂。老大家都在村子里,可每天和别户、别人样,忙着日子中养猪和这个赔那个赚各样生意和生存,无论多孝顺也还是不能填补四叔失落和寂寞,尤其无法改变四叔如同僧人因为丢他庙场而丢他精神样。为不让父亲寂寞和失落,四叔家老大长科,除每天都挤时间陪四叔说些话、聊些天,还不断鼓励父亲去乡村娱乐麻将桌上坐坐。
儿子非常企望父亲能从城市回来融进乡村那种哪怕是被人认为无聊生活方式里。
儿子作为儿子,尽他能尽孝心和他能做切事。
几次都和从小就善良勤快长科说:“四叔爱喝酒,想喝就让他每天喝点儿,只要不喝多。”
长科说:“是让他每天都喝点儿。知道喝酒能解他心里些闷。”
又说:“要出去打麻将,就让他和村人们打麻将,只要不是赌。”
长科说:“就怕他会变成天天赌。”
四叔就这样退休落寞在老家里,终日间这里站站,那里看看。寂静村街上空无他人,常常只有他个,竖在村口就像路边棵无用树。终于也就愈发地和酒瓶、酒杯打交道,把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明人生遭际和命运安排都和酒杯念叨,都向酒瓶去倾诉。再后来,也就在没事时把自己安顿在乡村麻将桌子上。因为他有退休金,乡村闲人也都愿意和他块打,甚至几个人联合起来,串通游戏,只要他领工资,就去请他打麻将,让他把工资多半都留在麻将桌子上。有那几个人,通过麻将法则,总是把他工资骗到人家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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