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看”时候会不会有这样情况,就是看熟悉东西和看不熟悉东西,看到结果两样,这个话怎说呢,上次为什会想到你到国外去那个经验,因为那个国外基本上跟你是没关系,越是在看跟你没关系事情时候,你脑子里越可能没有抱个成见,其实是……
王安忆:没有经验准备。
张新颖:没有经验准备,没有想法,然后越是在这样时候,你感受,个是强烈,另外个就是,因为你事先没有给你感受设定个轨道嘛,然后它这个感受这个时候更能够敞开。作为个对比,看熟悉事物时候,因为事先们总归有些自己看法已经形成,就很容易受这样些看法左右,自己看法或者是社会般看法来左右你看法;但是看个完全没有准备东西,没有准备经验时候,那些看法还没来得及在你头脑当中发生作用,那个现象已经打进来。会不会有这样区别?
王安忆:好像情况正好相反,就是说哪怕在最陌生地方吧,使注意到东西,还是和经验有点关系东西。有次记得上阿姆斯特丹去,去宣传书,很孤单,就个人,翻译他是荷兰人,他把放在旅馆就走,所以就是个人。这个旅馆它不是那种大旅馆,大酒店,标准化——你进标准化酒店你会觉得是在任何个国度,包括中国,就跟住希尔顿差不多,它是那种很地方式小旅馆,越是这样地方你越是寂寞,因为它和你经验完全没关系。第二天早上时候呢,就把后面窗帘拉开,底下是个后院,就想到这个院子就像上海弄堂房子里天井,然后,从晒台上面走下来个男人,拎点工具,那就觉得这个情景和以前生活是联系起来,这个时候像才感觉到安心,这个陌生城市终有些看得懂地方。好像还是要和自己经验有某些联系,如果完全没关联话可能进入不到眼睛里去。
张新颖:没有联系话好像就不好理解。
王安忆:所以还是和看懂有点儿关系,还是看得懂东西你能够记住,会进入虚拟生活。在国外旅行,又想又怕,就是住那种欧洲式家庭旅馆,它往往是自己家开旅馆,带有他们个人生活很强烈气氛,个人气氛特别浓重,特别加入不进去,你在里边就特别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旅馆里会养点动物啊什,看着旧书报在那儿,你就会觉得你撞到别人家里边去那种感觉,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孤独。
张新颖:这说还是标准化酒店亲切,没有排斥感。
王安忆:那种标准化酒店其实最没有性格,没有趣味,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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