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过滤掉些什东西。
王安忆:所以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什样东西可以进入小说,这是第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小说是什样。常觉得他们解决第步,终于知道什可以进入小说,之后小说形状却已经被他们改变。叶辛讲到他们农村,插队落户印象,看他没有在任何小说里写过,都很惋惜,问他为什不写啦?他说还没到时候呀,或者说你还没看到呀。其实是他根本就没写。他跟讲,那时候在农村,让他去教小学,那他也很负责任,去家访,其中个学生父亲直在干活,看到叶辛来家访,什也没说,就到后院去拔根竹子,然后就用砍刀削成个打人东西塞给叶辛,说你用这个打他。他们都是体罚,打得非常厉害。有次有个孩子,个子比较高,叶辛比较矮小嘛,结果打起来,叶辛性格也很耿,就说你再也不能进学校,结果这个孩子就失学。小学要毕业考中学,他就说定要让他们上中学,当时他们村子里没有个上中学。怎上呢,他首先跑到教育局同学那边去搞到考试数学题目,让学生遍又遍地做,同时他又搞到当时作文题目,他又给全班五十个人写五十篇作文,每个人背。结果除几个年龄超过,其他统统都上中学。后来碰到个学生,他怎说?他说至少他学习种文明生活方式,会刷牙,会用床单。叶辛讲故事都很好听,可是老看不到他写下来。还有刚刚开始上学,他就问学生说,你们能不能说说你们谁家里有书,其实是他自己很想看书,因为上海带来书已经看完,最后只有个小孩子说他家里有本书,他说你明天带来给看看。第二天小孩子拿来,是九五六年出本黄历,这就是他们所有文化财产。叶辛也很好玩,似乎是为满足自己对文学爱好,他就把自己文学梦想输出给小孩子,教他们普希金诗,他觉得他教学中有个遗憾,就是学生自始至终只能讲本地话不会说普通话,他们是用贵州话念“秋风来……”他学给听,很感动。
张新颖:这个蛮有意思,在贵州那个地方用贵州话念普希金诗。
王安忆:然后还给他们念高尔基《二十九个和个》,就讲到面包,那些孩子不懂什是面包,他有次回来探亲就买个面包带去放在讲台上。问你是不是给他们每人吃口?他说要自己吃,他们就排队绕着面包走圈。他东西多得不得,但就是不写,气死人啊真是。
张新颖:这问题在今天也存在,今天也有很多生活经验非常好非常好,但就是进不文学。
王安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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