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上木榻,盘坐在方泽生对面,单手撑着棋桌支着下巴,摸起粒白子,待方泽生黑子落定,不声不响,截他半目。
灯光昏暗,方泽生眉眼沉静,每落子,都要思量许久。
这棋局没什可杀,不过是看谁能抢尽先机,占住机会,若错漏步,便要从头再来,甚至满盘皆输。
“你为何不落在这里?”付景轩两指夹着棋子,点点棋盘上处空位。
方泽生没有应声,缕长发随着歪斜身体垂在鬓角处,许久,终要落子,却是打算避开那个位置。
付景轩挡下,没等他把黑子落定,便把他手里棋子捏过来。
他此时握有两子,黑白,躺在掌心分明可见。
“你等机会来?”
方泽生抬眼看他。
付景轩与他目光交融,似是读懂他眼中意思,“既然机会来,捷径也来,为何不走这条捷径,反而要绕出那远?”他边说,边将那枚从方泽生手里拿来黑子落在原本位置,又将自己那枚白子压在上面,也落在那个位置。
方泽生并未开口,拿起枚新棋子轻轻摩挲。
付景轩上半身压着手臂,向前倾,厚着脸皮道:“不会是舍不得用吧?”
方泽生眨下眼,手中棋子随之落回棋罐里,淡声道:“你何必淌这趟浑水。”
“何必?”付景轩倏然笑,桃花眼中火苗窜动,他今天喝不少酒,脸颊酡红,醉意熏熏,言语中带着微微酒气,放浪道:“凭喜欢,凭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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