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嘴里照例会发出“呵呵”、“呵呵”两声干笑,听上去多少有点奇怪,不知是赞赏呢,还是不屑。直到有天,他听到同彬说“据可靠消息,就在不久前,美国人已经坐着飞船跑到月亮上去”,更生不由得抬起头,看看天上轮满月。这次,他没再发笑,而是拉下脸来,本正经地教训同彬说:
“年轻人,你编出这样狗屁不通故事来逗人开心,不觉得害臊吗?你去过北京、沈阳、齐齐哈尔,们没去过,只能听你瞎吹。吹牛可以,但也不要豁边。天上又没有水,怎还要坐船?你这不是明摆着胡说八道吗?”
说完,更生倒剪着手,气呼呼地走。
有天,同彬眉飞色舞地讲到,盘踞在台湾国民党特务,如何将枚定时炸弹装在橡皮婴儿腹中,妄图炸毁南京长江大桥,地上忽然卷起阵怪风,粒沙子钻进他左眼。同彬揉揉眼睛,硬撑着又讲小段,最后不得不提前结束他“夏夜故事会”,回屋里找他母亲翻眼皮去。
新珍凑在油灯下,翻开他眼皮找半天,也没看见什沙粒,就嘱咐他早点休息,“没准睡觉,沙子就化。”
第二天早上醒来,同彬悲哀地发现,沙子不仅没有化掉,伴随着钻心疼痛,他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那会儿,他母亲新珍出早工,去磨笄山给挑土方人发筹子去。同彬只能去找老福。老福用根火柴棍将他眼皮翻开,见眼球红得厉害,就建议他去找王曼卿——谁都知道,妓女出身王曼卿,拥有两个非同般绝活,是给人翻眼皮去沙,是用针给人挑刺。
同彬捂着左眼,口气跑到磨笄山上,去找王曼卿。正在给社员们舀大麦茶银娣告诉他,曼卿早上倒是来过,只是她挑两担土之后就喊肚子疼。“大概是回家睡大觉去。她这个人,简直没法说!只要为逃避劳动,什借口都找得出来。”说完,又是摇头,又是撇嘴苦笑。
同彬只得又回头去她家。
曼卿倒也没在屋里睡懒觉。她正戴着顶破草帽,蹲在自家花园菜地里,用木勺给茄子浇水呢。
“她说肚子疼,全是鬼话。”在们家阁楼上,同彬笑着对说,“看见她手拔着地上杂草,手给茄子浇水,嘴里还哼着歌呢。隔着篱笆叫她声,没想到把她吓跳。”
同彬说明来意,王曼卿站起身来,朝他讪笑下,道:“噢,到这时想起来,偏不给你弄!回家找你那世上最正直、最贤良老娘去,她不是说眼里揉不得沙子吗?你眼里沙子是哪来?”
话虽这说,她还是赶紧丢下手里木勺,去铅桶里净净手。她将同彬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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