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进地下室,他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儿。弟弟对他明显不欢迎,这让他更加有苦难言。然而,他克制着自己,绝不发作。
秉昆对他哥秉义冷淡和顶撞让老友们十分惊诧,不明缘由,也不便插话,个个困惑不解、愣愣怔怔地听着看着而已。
秉义试图缓解下气氛,抚弄着弟弟头发笑道:“说什呢,也不怕你朋友们笑话!是咱俩想换就换得成事吗?不换人只换房子,你嫂子她妈肯定不同意吧?连人块儿换话,你嫂子同意吗?郑娟同意吗?”
大家也都笑。
秉昆仿佛又听出弦外之音——你和样吗?人能互相比吗?
他不耐烦地问:“哥,你到底有什事没有?”
秉义就郑重起来,他说不但有事,还有极其要紧事。
在地下室入口旁,兄弟二人都吸起烟。秉义没带烟,吸是秉昆。
秉义问:“春节过,你们有演出计划吗?”
秉昆说有。
秉义说:“你们取消计划,等两个月,看看形势再做打算吧!”
秉昆反问:“为什?等两个月就开春,开春农民就没空。们到县里去演出半票是卖给农民,春节后开春前是们演出黄金季。不挣钱靠什养家糊口?”
秉义忧虑地说:“又要搞运动,还是针对思想文化界和文艺界,哥是怕你们撞在枪口上,所以预先来给你打声招呼。”
秉昆反感地提高声音:“又搞什运动啊?去年不是搞过吗?就算有点儿污染,搞那大响动,也该清除得差不多吧?这大国家,吃文艺这碗饭人成千上万,又放开,允许成立演出公司,从城市到农村,往少说,估计每天大小演出千几百场,靠搞运动能成事吗?”
秉义板起脸低声说:“你给小声点儿!”
秉昆却挥着手臂嚷嚷起来:“又不是和你接头,小声怎?大声怎?都他妈住地下室,怕谁啊?你给听清楚,听明白,这个弟弟用不着你动不动就三娘教子耳提面命!你别总是瞧不起,起码是靠真本事吃饭人!可你整天东跑西窜地调什研啊?都是由于你这种人多,才搞得今天运动来明天运动去!你们当官爱他妈怎运动怎运动!但请不要堵死们生存之道,不要掐住们脖子砸们饭碗!”
秉昆说是非醉亦醉话。他这种人根本不该沾酒,即使两杯啤酒喝下去,半小时后也会丧失理智。
秉义就是再没脾气,这时也不禁火冒三丈。他扇弟弟个大嘴巴。
秉昆被扇呆。出生以来,哥哥从来就没跟他这生气过。
秉义也怔住。自从有这个弟弟,他第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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