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送,差不多是亲自把你送到地方。从今天起,你住到郑娟家吧。有恩不报,那是不义。别以为好骗,你和人家郑娟早都把生米煮成熟饭,还能想不到?如果你不与人家结婚,那是双重不义!们周家不许出不义之人,更别说双重。为什非要你学会和泥、抹墙?就她家那屋子,如果每年不里外好好抹遍,还能住几年?你勤快点儿,那家还能将就着算个家。你连和泥抹墙都不会话,两年后它就变成个窝。现在你会,比较放心。你妈问起你来,就说你住单位去。两个地方离得不远,你要经常回来看看和你妈。郑娟暂时不要和你块儿回来,怕你妈见到她犯病,拿她毫无办法。今后,你担子那可就重,你爸老,帮不上你。再愁再难日子,你都要为那边三口把日子给撑住,而且要让他们觉得有你就有希望,不仅仅是又多口混日子人!就这话,你记住?”
秉昆望着父亲那张消瘦老脸,想说“记住”,却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他点下头。
周志刚张张嘴,分明还想再说句什,同样没说出话来。他扬起手臂,朝郑家那儿指指,转身便大步往回走。
秉昆想叫住父亲,再听他说些什,张几次嘴才小声叫声“爸”。那时他泪如泉涌。
第二天,他就和郑娟把结婚证办。
屈指算来,他与郑娟认识快五年。
接下来年里,秉昆与郑娟凡事商量着过日子,和和睦睦,从没发生过口角。日子清贫是不消说,然而郑家那小屋里经常有笑声。在朋友们帮助下,郑家后墙往外扩米,光明每晚可以在属于他自己“抽屉”里睡。
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秉昆下班进家门,立刻把郑娟紧紧搂住。
郑娟正做饭,笑道:“快放开,锅贴饼子要干锅,什好事让你这高兴?”
秉昆说:“中央表态,为参与那件事平反!”
郑娟从他怀里挣出身子,掀开锅盖加大碗水,在阵蒸汽中机灵地反问:“骗人!就你,还值得中央为你表态?”
婚后幸福让她更是个头脑简单女子。她聪明是种头脑简单聪明,家中没收音机,也不订报。秉昆上班,她眼里就只有儿子、弟弟和山楂。北京召开十届三中全会,她是不知道,她生活在没有政治环境中,并且自得其乐。
秉昆兴奋地说:“也不是为个人,是为许多人平反!”
郑娟说:“那确实是好事,要不,中国以后没有肯为别人打抱不平人,那不就连有点儿血性人也没吗?”她踮起脚冲他耳朵又小声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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