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妈脸色红红润润。
他奇怪地问:“妈脸色怎会这好?”
郑娟小声说:“也许是按摩起作用吧。”
她把于虹教自己按摩、自己也教会弟弟按摩事讲遍,秉昆很高兴,又把她搂在怀里亲吻阵,吻得郑娟飘飘欲仙,脸颊桃红,双眸晶亮,整个人如同干枯海草下子又浸入水中。
她找出存折交给他。他翻开看,居然分文未少。
郑娟说,其实她妈也留下个存折,上边有两百来元钱。她妈究竟怎还能攒下笔钱来,连她也想不明白。
秉昆拼着指头说:“都半年,你就靠那两百来元养活这大家子?”
郑娟自豪地说:“养活得挺好啊。你爸不是每月也往家寄钱嘛,倒没怎为钱犯过愁,只不过怕你被严判,又不知发配到哪儿去,害得十年二十年地见不着你,那可怎办呢?”
她说得难过起来,流泪。
“别哭别哭,那种事肯定不会发生。”秉昆捧住她脸,把她脸上泪水吮个干净。
郑娟又找出个手绢包,里边包是秉昆爸爸周志刚寄给家里钱,她没花完。她嘱咐秉昆要特别谢谢春燕妈,每次取汇款都是用春燕家户口代取,还得派出所开证明,否则取不出来就退回去。退回去,秉昆爸心里还不急呀!秉昆爸直到那时还不知道秉昆妈成植物人,郑娟每次收到汇款都必模仿秉昆字回封信报平安,每月也给秉昆哥哥秉义写封同样信。所以,不论秉昆他爸还是他哥,都只知道秉昆他姐和姐夫出事,对秉昆妈不幸情况却无所知。
“模仿你字模仿得可像呢!也没想到,能为你把那多事做得有条有理。现在,觉得不欠你多少恩。”
秉昆说:“现在是欠你大恩大德,郑娟,以后可怎才能报答你啊!”
那日白天,周家笑声不断,洋溢着半年以来不曾有过欢乐。周秉昆会儿表演快板,会儿表演快书,会儿说数来宝绕口令,外甥女和郑娟儿子对他很着迷,而郑娟和她弟光明则几乎对他无限崇拜。看来,公安部门关押半年非但没对他心理构成什负面影响,反而让他性格变得乐观开朗。像每个与他有同样遭遇人样,他深信自己行为正义性必定获得广泛承认,这让他和他们感到光荣。那是种只有为数不多中国人才会真正觉得自己配享受光荣,绝大多数人只不过分享“人民胜利”喜悦。周秉昆甚至庆幸自己曾是参与者,而不仅仅是无动于衷旁观者,参与并且最终站在正义胜利方。
郑娟分享他开心和快乐,却无法深入理解他光荣感。她从收音机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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