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地说:“想必你们也知道,咱们厂些职工那住是什房子?连个像样家都没有,凭什要求职工安心踏实地工作?特别是些老职工,为厂里奉献大半生,退休后家冬天透风夏天漏雨,哪个领导不觉得对不起他们?没那点儿体恤心还算是个人啊?咱们厂有地方可以盖两排砖房,但没钱盖得成吗?上边拨款,咱们厂多少职工梦想就成真。这种天上掉馅饼机会如果当领导让他白白错过,那不是大罪状吗?什真相?这就是真相!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看重什公平、正义,说真相全厂人都知道,只不过人人掂量来掂量去,觉得实实在在好处更重要!”
他席话说得秉昆三人哑口无言。
德宝张几次嘴才问出句话:“那,那……那他究竟多大来头呢?”
“这你们就不必知道得太清楚吧?总之句话,你们千万别做自以为是亲者痛仇者快事。那你们就肯定不是什六小君子,而会成为大家眼里六个小人。”三把手话说得平平静静,秉昆们听来却句句分量都很重。他摁灭烟,表示谈话到此为止。
秉昆等三人默默退出。德宝和吕川两个脸上淌下冷汗,都说多亏秉昆及时制止,否则大字报贴出,小人帽子戴在头上,恐怕很难再摘掉。
他们把领导话向三个小老弟传达,向阳们也都没脾气。从此,那沈兵“任来任去梁上燕”,六小君子“相亲相爱水中鸥”,两股道上各跑各车,表面上都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然而,人心并非浇进模子钢铁水或水泥,旦定型就不再改变。它更像含羞草、海蜇、乌贼或毛毛虫之类极敏感东西,稍受外因影响,便会发生从色彩到形态反应,而那是本能完全无法自克制反应。
在九七四年正月初三晚上,吕川和唐向阳忍不住向大小哥们儿倾吐压抑已久内心想法,他俩也要往上大学这条路上闯闯。干吗不呢?去年连木材加工厂都走名抬木头青年工人!包括可以教育好子女在内从业青年人人可以报名,人家就报名。还要参加考试,人家就参加考试,考分数不低,几所高校争着要——家庭历史无严重政治问题,本人无劣迹,厂里懵里懵懂地就放人家去所著名工业大学,想不同意都没有理由。据说从九七四年起,招收工农兵学员原则将有变化,分数更加受重视。向阳和吕川在文化课方面早已有所准备,自信能比大多数人考试强不少。他俩在厂里又都有不错口碑,过群众通过这关也不会有什悬念,所以又回到那句话——干吗不试试呢?
向阳说,在分数和群众评议两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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