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风眼中投射出凛然目光,咄咄逼人地瞪着他,停顿片刻,加重语气接着说,“明明白白告诉你,也不需要你来可怜!全中国现在可怜之人多,不认为是最可怜。恨他们!涂志强如果不是跟他们搞到起,也不至于犯下死罪。那俩日子还可以凑合着混下去。带上那钱,别弄脏家炕。你走吧!走!快走!……”
周秉昆时目瞪口呆,如同自己果真是瘸子们伙,对涂志强死负有抵赖不掉罪过似。
“娟,你听妈劝你几句好不好?”
“不好!……你!……带上钱快给滚啊!滚啊你!”
郑娟手直指周秉昆脸。
秉昆脸红过阵后,又变得煞白。
他猛地往起站,将装钱信封抓在手里,低着头撞门而去。他像头被始料不及枪声和猎狗吠声所惊吓野兽冲到外边,不但受到惊吓,还被激起种难以形容愤怒,想要发出狂烈咆哮。
郑娟母亲和弟弟跟到外边。
那老妪说:“孩子你站下,你听大娘向你解释……那个,那什,就是钱,她不要,大娘要。求你……给大娘留下吧!女儿她……他俩并没领过证啊,女儿她连个正式寡妇都不是呀,她肚子里还怀上涂志强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撇不下和她弟,她就根本不愿活!她那样不是冲你,她是在冲自己命发火呀!”
老妪脸上淌下泪来,朝秉昆可怜兮兮地伸出只枯瘦手,像已完全丧失耻辱感老乞丐。
盲少年也从旁说:“姐以前是好脾气人,从没对谁发过火。”他眼中也淌下泪来。
“求求你,别生气……把那钱,给大娘留下吧!……只靠卖冰棍养活不们三口人啊……”身材瘦小老妪,双膝弯,分明是要跪下去。
周秉昆心顿时软得塌糊涂,赶紧上前步,双手将郑母搀住,耳语道:“大娘,没生气。”
他从兜里掏出信封,递到郑母手里。她连个谢字都没顾上说,抹着泪,迈着摇摆不稳碎步进入歪斜家门。
盲少年问:“妈进屋?”
秉昆说:“是,她进屋。”
盲少年又问:“妈哭吧?”
秉昆犹豫下,尽量以平静语气回答:“她没哭。”
“觉得,她是哭。”
“真没哭。她是长辈,比妈年龄还大。长辈对晚辈说话时,轻易是不会哭。”
“可……她是在哀求你。”
“是啊,她刚才是在哀求。但你妈确实没哭,不骗你。”
秉昆摸摸那盲少年头,不由自主地蹲下,替他擦去流淌不止泪,竟有些庆幸他是盲人,看不到自己母亲刚才那种可怜样子。
“你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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