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恐惧和嫌恶。
“犯错?我当然犯过错。但我坚持原则。不,我说的不是守则,尽管有时我会把守则当做挡箭牌。人们喜欢这样,他们通常会敬佩那些遵循守则的人,并且给予很高的评价。其实从没有人编写过猎魔人的守则。我自己创造了一套,并且严格遵守。总是——
“不,并不总是。
“有些情况下是没有选择的。我本该对自己说‘我操心这些干吗?我是个猎魔人,这些与我无关’。我本该聆听理性之声,聆听我的本能,即使它来自于恐惧,即使它与我的经验不符。
“我真该聆听理性之声的……
“可我没有。
“我觉得我是在选择小恶。小恶!我是杰洛特!我是猎魔人……是布拉维坎的屠夫——
“别碰我!也许……你也许会看见……我不希望这样。我不想知道。我明白,命运就像河堤里的河水那样在我身边旋转。它让我脚步沉重,可我从不回头。
“就像绳圈?对,南尼克感觉到的就是这样。我很想知道,在辛特拉诱惑我的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会蠢到冒那样的险?
“不,不,不。我从不回头。我不会回辛特拉去。我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它。我绝不会再回去了。
“哈,如果我的计算正确,那个孩子将会在五月出生,就在五月节前后。如果真是这样,就是个有趣的巧合了,因为叶妮芙也是在五月节出生的……
“说得够多了,我们该走了。已经黄昏了。
“谢谢你跟我谈天。谢谢你,爱若拉。
“不,没事的。我很好。
“很好。”
价码问题
一
猎魔人的喉咙上抵着把匕首。
他全身浸泡在一只满是泡沫的木浴盆里,脑袋靠着湿滑的盆边。肥皂的苦涩味在他口中徘徊不去,而那柄如门把般粗钝的匕首用力刮着他的喉结,移向他的下巴。
理发师的神情活像个正在创造杰作的艺术家,他最后修饰了一番,然后用一块浸过白芷酊剂的亚麻布擦干猎魔人的脸。
杰洛特站起身,让侍者把一桶水浇在他身上,然后甩去身上的水,爬出浴盆。他在砖石地面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您的浴巾,先生。”那侍者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徽章。
“多谢。”
“衣服,”哈克索道,“衬衫、内衣、长裤和束腰外衣。还有靴子。”
“你真是考虑周全。可我就不能穿自己的靴子吗?”
“不能。要啤酒吗?”
“非常感谢。”
他慢慢穿上衣服。令人不适的粗糙布料抵着他浮肿的皮肤,破坏了他原本惬意的心情。
“总管大人?”
“怎么,杰洛特?”
“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吗?他们为什么要我来这儿?
“这不关我的事,”哈克索说着,瞥了眼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