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给红砂糖块和香料饼箱子里去找过,到厨房里去找过,派人潜入布舒城堡护城河、布吕赫运河以及查普特佩克湖水下找过,打发人到莱肯宫垃圾场、墨西哥帝国宫每个房间、克雷塔罗城特雷希塔教堂储藏室、诺瓦拉号船舱、从阿尔萨斯飞来白鹤在根特城烟囱上筑起巢里去找过,但是都没能找到,马克斯,有时候在想,你压根儿就没有给写过那些信,而今得代你写,而今每天都得代你写那些信。
你不知道,马克斯,当头次看到那些空白纸页时候,当意识到如果找不回自己记忆就得去编造时候,心里真是害怕极。当发觉不知道该用学过而又全都忘记那多语言中哪种语言来撰写自己回忆录时候,当发觉不知道该把回忆录中事件安排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时候,心里真是害怕极。因为已经非常糊涂,以至于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就是比利时马利亚·卡洛塔、是否仍然是墨西哥皇后、是否有天会成为美洲女皇。因为已经非常糊涂,以至于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梦境中真实部分在何处结束、自己生平中虚幻部分又从哪里开始。有回,梦见巴赞元帅变成个胖老太婆,她边嗑着阿月浑子果边把壳儿吐到白翎双角帽里。还有天,梦见自己生个相貌酷似贝尼托·华雷斯孩子。还梦见过圣安纳将军来看并把他条腿送给。梦见自己在阿尔卑斯山,先是躺在勿忘和蓝龙胆草坪上,然后起来跑下山去,太阳越来越热,中午时候到墨西哥,继续向前走,晚上到块沙漠,冷得要死,因为野鸭绒被子早就失落而且篝火也已熄灭。喊侍女,没人近前。喊侍卫,没人应声。再喊,结果却是巴赞进屋子,想用他那置于双腿之间法国元帅权杖强*,尽管已经老,马克西米利亚诺,可是你不知道,居然还挺有劲儿:亲手掐死巴赞,然后跑去找到个燃着壁炉,拿来个火把,点着他尸体,点着特尔弗伦城堡侧翼,将之化为灰烬。
灰烬,其他所有人也都化作灰烬,马克西米利亚诺。生平已经没有见证人。你不帮,谁还能帮,马克斯: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死。跟你说这些实在让人伤心,不过也令人高兴。真令人高兴,是,听说在圣克卢宫石阶上接待过小皇太子死在祖鲁兰血河畔,身上穿着英国军服、靴子上糊满泥巴,这确让人高兴。听说他父亲小拿破仑客死他乡,胡子已经掉光、膀胱里还长满结石,他情妇们戈尔东、卡斯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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