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手指按在他肩膀上。
那根手指似乎开始发热,又像是错觉。然后他感觉到手指沿着他脊背路滑下来,沿着背上伤痕,路向下。
“世界上又有谁不是戴着面具过日子呢?你戴着面具,也戴着面具,只有吴晓峰那样精神病人才不戴面具。”曹雪卿静静地说,“哪怕父母和子女、丈夫和妻子,又有多少人能够彼此坦诚呢?你是不是坏人,对爱你人来说又有什区别?”
“想还是有区别。”
“认为没有区别。”手指沿着背上纵横交错伤痕划来划去。
曹敬沉默不语。
“你总想为任何事找到个理由,小敬。你想知道别人为什喜欢你,为什讨厌你。你想切实地用事实和推理证明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应该选择这个女孩还是那个女孩……你在理性上太优秀,导致你感性部分——作为个精神感应者理应最优秀部分,反而显得笨拙。”
光锁链,若有若无光带环绕在曹敬身周,蛇般爬遍他全身。但与以往不同,它们并不灼热。或许是多年锻炼令曹雪卿控制力更上层楼。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不需要缜密推理,它们只是个个瞬间,只是当下。喜欢个人,讨厌个人,最重要不是理由,而是这刻心情。你想得再多,也不过是自寻烦恼。你害怕后果,但害怕又有什用?它无法解决问题。你要做出只有前进或后退这两个选择。”
曹敬再次说话时候,声音低沉得像是换个人:“主动接受这个世界折腾,心安理得、厚颜无耻地活下去吗?”
“无论你做出什决定,都会支持你。”背后声音说。
“你还记得们在少训所时事?”曹敬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用毛巾擦干头发。光带黯淡下去,逐渐熄灭。他把内衣卷成团丢到角落里,光着身子穿上棉布衬衫。
“你说。”
他转身时候,曹雪卿后退步。在这个距离,两人身高差得特别明显。曹敬身高米八,而曹雪卿比他矮大约十厘米。曹敬不太习惯用俯视角度看她,姐姐在这个角度罕见地显得有点儿柔弱动人。
“你还记得,有个叫相阳小孩吧。”曹敬边系扣子边说,“目睹他崩溃整个过程,看着他能力渐渐消退、丧失。”
曹雪卿抱着手等待下文。
“曾经能够阻止这个过程,甚至就是他崩溃推手之。”曹敬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他是个对友善人,个挺好人。但在他失去能力过程中,冷眼旁观,饶有兴趣地观察、分析这个过程,直到他彻底完蛋,成为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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