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露露回去便哭。不是大放大阖,是个人躲在餐厅角落里呜咽。谁劝也没用,是真正伤心样子。阿得说,老婆,都是过去事,和姆妈都不介怀。不哭,们以后好好地过。
露露抬起脸,说,不是为自己哭。师父这路走过来,太不容易。帮不他,却毁他。
五举叹口气,也劝她,说,阿芝,命里有时终须有。大不就不比。
露露听到,先是眼神空空,目光落在那小報照片上。是某年与姐妹参加个富翁饮宴,自己手搭在这老人肩头,笑得前仰后合。她忽然心里定,眼神也聚拢,莫名还有点狠。她说,比,怎不比?!们还要回湾仔给他们看呢。
接下来比赛,露露再不穿那白色厨师服。她将以往在夜总会衣服从箱底翻出来,打扮得格外明艳,熠熠生辉。面对镜头,不再是低眉顺眼帮厨,恰是昔日在欢场上骁勇个人。这年月,她原本还想着要遮掩,此时却豁出去。她做五举做菜时即场解说。她对着观众,自称“芝姐”,该娇嗔时娇嗔,该鲁蛮时鲁蛮,永远是风风火火样子。插科打诨,见风使舵。和主持人来往,嬉笑怒骂。自嘲起来,更带着股狠劲儿。倒比电视上大受欢迎谐星,风头上还要健上几分。如此,很快便收获大票拥趸。到后来,有许多观众是为看露露而追看比赛。收视率自然节节攀升。电视台经理,竟来讲数,请她去别节目客串。
露露便咧嘴笑,大大方方说,好啊,等举哥拿到冠军先!
只有在中场休息时候,五举看露露低垂着眼睛,神情黯淡,有说不出疲惫。可镜头只要对准她,即刻,便如充电般神采焕发。
看到这里,五举内里,蓦然有些心酸。他知道,露露,是要用自己拴住观众,拴住观众就拴住收视率,也便拴住电视台。终究,是为他,拴住这场比赛。
五举山伯向展示数张参赛时照片。照片上芝婶婶,尚有青春气息,但身形却见臃肿。山伯悄悄说,那时她已有阿得身己。因为担心老公阻她上比赛,便未告诉他。因为人本来就胖,并不显身子,所以直到快临盆才公布,气得阿得要同她离婚。
看到山伯,将张照片折角很认真地压平。上面芝婶婶容光满面,高抬双手,是个弗拉明戈优雅动作。因电视台赞助,每张照片里她都是身华服,如同电视明星。虽则只是图像,却可从眉目行止,想象声情并茂。这和五举不变木讷,相映成趣。那霎,有不恰当联想,便是堂吉诃德与桑丘。理想与现实,交缠其中,不分彼此。不知是谁成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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