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笋、虾子茭笋、豉油王茭笋、鱼青酿茭笋、牛柳炒茭笋丝。花王惊道,这这……食食到饱,贱年倒碰上皇帝命。
他已认不出阿响,只连说这小师傅好手势。兵荒马乱,还有这口味也是造化。
旻伯就说,不兵荒马乱,又几时到们尝这好手势呢。
锡堃头也不抬,只管大口吃菜,说响仔这招叫,“万变不离其宗”。赵花王看眼他吃相,说,也是,如今主仆都同桌。不知是坏规矩呢,还是立上新规矩。
以后几天,阿响来太史第前,总是先去枣子巷看眼。看那窗帘后头灯光还在,人就安心下来。他便天天数着,音姑姑说日子,就快到。
这天他再去,远远地已见几个日本兵,站在门外头。领头那个,正往大门上贴封条。阿响心里头“咯噔”下。还是大着胆子窥会儿,见并未有什骚动,像是已经人去楼空。先前惊惶,刚平复些。可再往深里想下,血又热,不觉人都好像顿时给抽空。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终于有个决心,便叫人力车,急急往太史第去。
才进门,便看到团热闹。遥遥就听见锡堃唤他,阿响,你看在路上,捉到谁。
因为有心事,他敷衍笑笑,就想拉锡堃到屋里商量。可见当院儿里搁着副担子,担子头烧着火,便有袅袅炊烟飘上来。个老汉正对火忙碌着。阿响认出他来,不禁道,池记!
那时候他刚记事,到傍晚,听着外头有人敲竹片,叫卖云吞。堃少爷先雀跃起来,慧生便拿着钱荷包,带着太史第上孩子们去门口。云吞担子便停下来,熙熙攘攘地。池记姓麦,大名冠池,那时候还是个精壮汉子,手脚利落。手眼不停,嘴巴也不停。孩子们喜欢他,是他云吞味道格外好,还会讲古仔。边煮云吞,边讲七侠五义。讲那锦毛鼠飞檐走壁,盛云吞竹挑子,便在孩子们头上飞过圈。那快得,都说好像方世玉无影手。阿响记得池记给他盛上碗,不忘再添上两个,摸摸他头,说,食多啲,快高长大。
关于池记,有不少传说,说他是个怪人,给自己约法三章:“和老婆吵架不开档,刮风下雨不开档,赌输钱不开档。”他生意,也就有搭没搭。可这无损于他声名。都说陈济棠太太莫秀英特别喜欢池记云吞,有次意犹未尽,用货车将他担子运到东山陈公馆,重金包夜。大家都说这下可发达,不用再走街串巷。可是隔天,就又看见他打着竹板出现在三圣社。
那担子里架着锅,锅里头滚汤“咕嘟咕嘟”响。旻伯说,池记,你到底算进太史第,以前看你硬颈!
老汉嘻嘻笑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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