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说他也要回静冈去,所以我提议办个送别会。我说大伙一起到浅草的凌云阁[94]参观,顺道吃个牛肉火锅,热闹一番吧。也是一个人久了,我有点寂寞了。
然而山仓说其他员工都已经离开,没有半个人了。
两个男人一起攀登十二楼看景色也没意思,只会教人发笑,一点都不好玩。
所以才会变成来听娘义太夫。看戏太贵了。大众演艺场的话,浅草和本乡到处都有,省下来的钱还可以拿来吃顿牛肉锅。而且上大众演艺场不必像看戏那样郑重其事,可以随意进去。
我这么说,结果被山仓反驳说哪能随意进去,还说要进大众演艺场,必须铆足了劲。虽然以前女性义太夫被称为“垂义太”,说她们卖艺又卖*,受人讥笑,但据说最近大受欢迎。我半信半疑地前来一看,确实高朋满座,甚至满到外头来,让我内心咋舌不已。现在已是秋寒季节,我穿了披肩式无袖外套出门,但里头人多到甚至闷热。
表演结束,在人潮推挤下,总算踉跄地走到外头,结果发现外头也是黑压压的人山人海。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山仓说是在等出场。
“等什么出场?”
“等心仪的太夫出来。看,正中央停着包车,对吧?”
人潮太多,看不清楚,只看到车夫的斗笠。那里停着一辆人力车。
“当红太夫没空休息,得继续赶往下一个舞台。一收拾好,就得立刻直奔那辆车出发。这些人就是在等那个。”
“等太夫做什么?难道是说即使是从后台门口到人力车的那一瞬间,只看到一眼也好,也想多看看那张倩影,是吗?”
“不是啦。”
山仓望着人山人海笑了。
“他们要跟着那辆车,大军移动继续前往下一个舞台。然后继续高喊‘怎么样怎么样’。”
“还要继续去看?”
“是啊,多少次都要看。他们是为义太夫痴狂哪。日复一日,不停地看,直到钱财和空闲都用光为止。我想他们应该是书生之类的身份,但时代变啦。我在那个年纪,可是在私塾里跪着背《论语》呢。”
“而我在游手好闲。”
“少主跟我身份不同啊。”
“别叫我少主啦。”
山仓好久没这么叫我了。自从幼少时期,旁人便一直这么称呼我,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受雇于山仓时,我请他停止如此称呼。
我已经不是少年人了。而且随着明治维新,主从关系也消失了,我不再是能被称为少主的身份。
不,受他雇用的时候,我们的主从关系就颠倒了。
“如果我还是你老板,就叫你高远老弟,但公司都已经倒了,又恢复原状了吧?如果依原来的关系,你就是恩重如山的主公的嫡长子,是继嗣大人。”
“家父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