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缝件黑棉袄往身上套。
但是已经晚。两个就业人员走过来把他拉出来。他认识这两个就业人员,他听人说,这两个人在右派们进夹边沟农场之前就在这里就业;其中个是安西县地主分子这两个人曾经带着他所在基建队开过荒,夏收时在麦田里教过他如何割小麦
他没有分辩,也没挣扎,他知道那都是徒劳!他只是希望绳子捆得松点
但是,他顺从并没有得到回报:就业人员把他穿只袖子黑棉袄剥去,把原先穿着劳教服棉衣也脱去。他身上只剩件衬衫,绳子就搭在肩膀上。
继而,麻绳缠住两臂系住手腕。再下来就是听见肩头骨节处发出嘎叭声,肘关节发出嘎叭声。他双手从后背上拉到后脑。他没有喊,没有哭,没有求饶。他只是不断地咧嘴,像抽风样,嗓子里发出不由自主噢噢声。由于没有挣扎,由于顺从,就业人员没踩他腿弯,他被捆起来之后是站着,虽然他身体被绳子勒得变形:他腿可怜得蜷着,腿像是短半截:他腰弯着,肚子就要触到膝盖:他头被绳子扯得奇怪地仰起;后背上双手和胳膊如同驼峰
汗水浸透全身。头皮和脸上渗出汗水从下巴上叭哒叭哒掉在地上。
风灯光线照亮他们三个人汗水淋淋脸。袁干事叫人把那两个人从地下拉起来与刘文山起站着,然后喝问:说,你们吃人肉没?
刘文山和张维让没说话,他们知道越辩解越吃亏,只有胡永顺气喘吁吁说:们吃是兔子肉
袁于事说,狗日你们还不交待!拉出去,关起来!
他们三人被几个就业人员和右派组长架着推着拉出地窝子。禁闭室是山水沟外边平地上挖出间小地窝子,如同个大坑,上边搭椽于压很厚土,有木头做很结实门板。进地窝子坡很陡,他们被推进去就栽倒,晕过去。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刘文山醒过来。起初他有点懵:四周怎这样黑,点儿亮光也看不见;脸边很痛。这是在什地方,脸为什这样痛?他想伸手摸摸脸,但奇怪是手不知去到何处,不听指挥。这时他脑际深处突然亮下:呀,是被人绑起来。于是,他全部意识清醒,这是在禁闭室里,脸痛是因为脸触在地上,被冰冷土地冰得难受;手伸不到脸上,是因为它被人捆起来,也冻僵,麻木。
正在回忆和思考时候,他又听见个声音在喊,救命呀于是他又想起来,自己是和胡永顺、张维让起被捆起来起被推进禁闭室来。这是张维让声音。
于是,他也挣扎着拼出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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