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能把他认出来。”
“等一等,等鼓声一响,我们就行动。”
“我们还有时间。你继续讲吧。”
“好,这就要说到另一半谜团了。蒙田写随笔的动机,其实他自己交代得很清楚。你也许还记得,在随笔的某个地方,他打了一个画的比喻,把随笔比作在画的四周填补的荒诞不经、奇形怪状的装饰。”
“画中央的空白呢?”
“画中央的空白就是随笔的中心。蒙田把一个他珍重的名字放在了画中央的空白,一个死去的人。”
“我听说过蒙田青年时代的友谊。可惜那份友谊没有持续很久。”
“是的。蒙田在论友谊的那一章里,把自己和拉博埃西的友谊写得很清楚了。那些回忆读来富有激情,你很难再从这个人笔下找到如此忘我而神秘的自白了。他说,他们的意志消融在彼此的意志中,‘不再有他,不再有我’。如果有机会,两人或许同样也会请霍尔拜画下他们的双人肖像。如果不是拉博埃西早早离世,蒙田根本不会写下随笔。没人再能够听他述说自己,他只好付诸笔端,驱散忧郁。按照蒙田所设想的结构,拉博埃西的诗正巧位于随笔的中心。”
“这就应了那个画的中心与画的边缘的比喻。他的友人不再存于这世上,于是他的世界也就永远地缺了那一块儿中心。”
“蒙田的世界是由两个人组成的,一个认识他的人——拉博埃西,和一个他认识的人——塔索。蒙田有意让拉博埃西与塔索相距如此之近。别忘了,他刚刚提到塔索,探讨完想象力与疯狂、欢乐与痛苦,就援引了拉博埃西的诗。”
“蒙田不停地叙述自我,但唯独中心是空白的。空白的部分就是不再属于他的东西。他把他的忧郁和疯狂置之度外,也就是说,放在中心的空白里。而我们都知道,那一块儿空白是留给死去的友人的。他永不再触碰那里,因为它是留给拉博埃西的。”
“以及留给疯狂的。”
“也许拉博埃西与疯狂是同一种东西。”
“也就是说,蒙田死去的友人就是《被解放的耶路撒冷》的疯狂诗人。拉博埃西就是塔索。”
“这可太疯狂了,朋友。”
“这事儿搁在我脑子里,不说出来不踏实。我以后也不会再讲了。”
“除了我,也不会有人听你这一套的。”
“好了,现在我们该行动了。等我喊出那句暗号。”
“自由万岁!”
“自由万岁!上前一步吧,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