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正对着他头顶。他正面是摩西分开红海,往右手边瞥就是《最后审判》。
他想,这也许是们第次,也是最后次坐在这里,从容不迫地观看这场人类戏剧图景。跟它们相比,们现在上演戏码有种可笑庄重,仿佛是对它们拙劣摹仿。跟它们相比,们自己是更真实还是更虚假呢?毕竟,等到们失去凝望他们眼睛,亚当目光也依然凝固在他得以诞生瞬间。血肉丰盈肢体充满作为戏剧舞台世界,比们更无拘无束,比们更专注,因为他们生活是剔除杂质、更加剔透与纯粹生活,好比从天青石里提炼出审判日天空湛蓝色。
“这便是图画和语言不同,阁下。故事从创世纪讲起,经由耶稣降生讲到无始无终天国。们只消投去瞥,只要不是瞎子,便能将世界历史和未来尽收眼底。从某种意义上说,图画没有时间。们所理解时间也许只存在于语言中。人们每次祈祷——愿上帝荣光囊括今兹永远,并且永无穷尽——实际上是对时间祈愿。比方说,今兹永远(nuncetsemper)有四个音节,舌头说到“永远”时,“今兹”早已成为过去。们语言处于时间序列之中。”
“难道上帝没有语言吗?众所周知,从他句话开始,才有宇宙。”
“可是们不清楚天国时间规律,不清楚他是怎样说出那句话,他语言世界是否像这天顶画,那些观看并理解它人就把握住时间川流,从而感到愉悦和震撼……”
他回想着这些对话。眼睛也快不行,他这样想时已经不再感到伤感,即使他不得不戴上老花镜,眯起眼睛把那张小纸条凑到鼻子跟前,才能勉强看清选票上面名字。真正使他伤感是,同他谈论过上帝语言与时间那个人已经不在。不久前有人从土耳其捎来消息,那不过是则迟到、漫不经心讣闻,经过层层转达才传到他耳朵里。
“永远感谢您。”他记得,这是从对方口中听到第句话。他记得头次见面时对方局促模样,似乎不知道该怎问候他,又该怎称呼他。对方穿得严肃体面,甚至打上领结,仿佛要去大礼堂发表演讲。他们最终彼此问候说:“您好,特使阁下。”“您好,教授先生。”身穿多明会僧衣修士恭敬地为他们打开大门,领着他们穿过重重走廊,沿着盘旋楼梯登上阁楼。股古书特有甜丝丝气息涌过来,像夏日河流样将他们淹没。这是真正图书馆,有条理,有索引,分门别类,把人从混沌与失序恐惧中拉出来。“米涅《拉丁教父全集》!”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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