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自己带上一双软皮革厚手套,虎口位置开了口子,露出一点棉花。
他腰上挂着一个手电筒,但没有打开。我跟着他,手里团着一个麻袋,这是我从车上拿的,我总觉得应该带个网子或者袋子什么的。
他说:“这样就很烦人,因为你不知道会叼到哪,有时候会有好几只小的,但找起来很烦人。”
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在一棵树和墙壁的夹缝里,瘫倒着两只脏兮兮的狮子狗。一只狗的左眼坏掉了,舌头伸出来,贴着地面,上面沾着土。
“死了吗?”我说。
“没有死,这不是那种药。”
他左右看看,用下巴指了指。我走过去,把狗捧起来装进麻袋里,它们身体很软,颈椎看起来快断掉了,我总感觉坏掉的眼睛里会滚出点什么东西。因为要打开袋口,又要捧着狗进去,他看我有点不高兴,过来抓起狗的后腿就扔进了袋子里。
往回走的时候,他步伐快了点。我背着那个袋子,两只狗不断撞着我的后腰。
他从我手里接过麻袋,上了金杯车,把袋子里的狗倒进铁笼子。
两个路口以后,在塑料袋旁边三四米的地方,趴着一只黑色的中型犬。他走过去,那只狗还有点意识,虽然动不了,但睁着眼睛,龇着牙看着他,并尝试站起来向远处走。他从腰上,也就是挂着手电筒的位置上,取下一把锤子,对着狗的颈椎砸了一下。然后他抓着狗尾巴,拖着上了车。
这只狗体型比两只狮子狗大一些,它塞入笼子的时候,脑袋和身体成一个直角,卡在铁笼子边上。
我看了眼时间,两点五十。
其他装着米饭的塑料袋,看起来没有动过的样子,他让我下车把袋子捡回来,我照着做了。
他摘下手套,向着另一条食品街开去。
“你结婚了吗?”他说。
“没有。”我说。
“为什么?”
“我没有钱。”
“没有钱也可以结婚,有些女人不用钱就可以,只要能让她们住在这里。”
“那你呢?”
“我有一个女儿,我每次回家,会用这个东西喷一下。”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子,是一瓶廉价香水。他说:“里面兑了一半水,如果你想用,可以喷几下。”
“我不用,我和我爸住在一起。”
马路被洒水车浇过一遍,地面湿淋淋的。他说:“车上的狗架子,非常好用,有一次我看到她班上的一个男的跟她鬼鬼祟祟,我就用这个把他撑在墙上。”
“然后呢?”
“过了两天,他带着他爹来找我,我用狗架子把他爹撑在墙上。”
“他也没对你女儿做什么吧?”
“这未必,首先你得保护你的孩子,保护的办法就是把别人用狗架子架在墙上,要是你力气不够,就会很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