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说的“二十八”,他对其他的亲戚说的几乎都是些大数字,直到轮到我的时候,他说了个“二”,我能感觉到贝贝斜了我一眼,嘴唇闭得紧紧的,等待他自己的数。可塞韦罗却对其他的亲戚朋友报开了数,几乎都是些比五大的数字,而且从不重复。差不多到了最后,他才对贝贝说:“十四。”贝贝张开嘴,浑身颤抖,就像有一阵狂风从他眼前刮过。他搓了搓手,又有点不好意思,便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正在这时,塞韦罗说出了“一”,对象是个红脸膛的妇女,可能是个独自前来的远亲吧,她这一晚上几乎没跟人说过话。伊格纳西奥和贝贝猛地对视了一眼,小曼努埃拉靠在门框上,好像在发抖,她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其他人已经不去关心数字了,塞韦罗还在自说自话,可大家已经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连小曼努埃拉都缓了过来,往前走了两步,她的数字是九。这时已经没人再去管这些数字,最后剩下的两个数字是二十四和十二,分别落在了一个亲戚和我弟弟卡洛斯头上。塞韦罗自己好像也无所谓了,他向后退去,被他老婆挡住了,他的双眼闭得紧紧的,就像是对这事没了一丁点儿兴趣,或压根儿就不记得了。
“这当然就是在耗时间,”走出卧室时伊格纳西奥这样对我说,“数字本身什么都说明不了。”
“你这样觉得吗?”我把贝贝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问他。
“当然了,朋友,”伊格纳西奥答道,“你想,从一到二,可能要过多少年呀,十,二十,还可能更多。”
“没错。”贝贝表示支持,“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在意这个。”
我想,我又没向他要酒喝,他主动给我端来了一杯,恐怕他是不愿意带着一大堆人一起到厨房里去。轮到他头上的是十四,伊格纳西奥是二十三。
“更别说还有钟表的阶段呢。”我弟弟卡洛斯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把手搭在我肩上,“这个事儿也不太好懂,可能是有它的道理吧。要是轮到你的时候要把表往回拨……”
“那就多得点儿好处呗。”贝贝说着,从我手上接过了空杯子,仿佛是怕我把杯子掉在地下打了。
我们待着的门厅就在卧室旁边,所以当塞韦罗的大儿子过来告诉我们钟表阶段开始了,我们第一批走了进去。塞韦罗的脸仿佛一下子瘦了一圈,可那是因为他老婆刚给他梳了头,加上一股古龙水的气味,这玩意儿能给人增加点信心。我弟弟、伊格纳西奥和贝贝围在我身边,似乎是想给我壮壮胆,相反却没人去管那个中了一号头彩的女亲戚,她站在床尾那边,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嘴巴和眼皮都抖个不停。塞韦罗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对小儿子说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