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呻吟,是个女人,可能是小曼努埃拉吧,她的自制力比别人要差一些,就在这时,最后一只小飞虫也飞到了塞韦罗脸上,迅速消失在那灰蒙蒙的一群当中。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尖叫,互相拥抱,互相拍打肩膀,这时塞韦罗的弟弟飞跑过去,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小飞虫结成一团云雾,笨头笨脑地向外飞去,塞韦罗的脸这才恢复了原状,他还死盯着那盏没了用处的乙炔灯,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唇,好像是怕嘴唇上那层银白色的粉末把自己毒死。
我没在里面待着,因为他们要给塞韦罗擦洗擦洗,而且有人已经说起了厨房里有一瓶果渣酒,此外,在这种情况下,一下子又回归正常(就用这种说法吧),总是怪怪的,会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甚至是能骗人。伊格纳西奥是个地里鬼,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我跟在他身后,和贝贝还有塞韦罗的大儿子一起找到了那瓶酒。我弟弟卡洛斯在一条长凳上坐着,低头抽烟,喘着粗气;我给他带了一杯过去,他一饮而尽。贝贝·佩索阿坚持让小曼努埃拉也喝上一口,为此甚至答应带她去看电影看比赛;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果渣酒,脑子里什么也不去想,直到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才想起来去找伊格纳西奥,他抄着手,好像是在等我。
“要是刚才那最后一只小飞虫选择的是……”我说。
伊格纳西奥慢慢摇了摇头。自然,这话本不该问的,至少在那个时候不该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但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像一个空空的墓穴,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慢慢地搏动,还有水珠在一滴一滴渗出来。伊格纳西奥摇摇头(远远地我似乎看见贝贝·佩索阿也在摇头,还有小曼努埃拉,她殷切地盯着我们,因为太腼腆了,才没有一起做出否定的表示),大家的判断力都停滞了,不愿意继续往下想;在绝对的现实世界里,事情就是这样,停留在它们正在发生的现在。这就是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塞韦罗的老婆到厨房里来告诉我们,塞韦罗下面就该报数了。我们都放下还半满的酒杯,急匆匆赶了过去,小曼努埃拉走在贝贝和我中间,伊格纳西奥在后面,和我弟弟卡洛斯走在一起,卡洛斯不管到哪里去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
卧室里亲戚们挤成一团,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一进去(那乙炔灯在地上点着,就在床旁边,可电灯还亮着),只见塞韦罗站起身来,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看看他的大儿子,说了声:“六。”看看他老婆:“二十。”再看看伊格纳西奥:“二十三。”语气很平静,中气十足,一点都不着急。对他妹妹他说的是“十六”,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