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健康的羊。有寄生虫的,你肯定别要。你去接收它们的时候,要仔细查查。要是山羊的状态不能让你百分百满意,就别要。”
“这个有点难办吧,”她说,“别人不要钱给我,我还挑三拣四?叫花子没得挑。”
“所以你得有卡车。是你上门去帮他们的忙。他们才是叫花子,巴望着你能把这些没用的畜生带走。拿主意的是你。”
“哦,你说得对。这么一想还真不错。谢谢你,沃克先生,你给我的帮助太大了。要是之后我还有问题再给你打电话,你不会介意吧?在这一带,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没问题,怀德纳太太。那就祝你好运。”
“谢谢。”
“拜拜。”
他挂上电话,侧耳听了听楼下前厅方向的动静。他仍用一只手提溜着腰间的毛巾,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往外瞅了瞅。不过他也没指望能瞅见什么新鲜事儿。谁会来他家呢?他在正对着门口的楼梯转角平台飞快地穿上衣服,家里的这个地方,他极少逗留,不过今天他碰巧抬头往挂于上方的栗木框旧镜子看了一眼。他觉得镜子中的人看上去就像个幽灵,根本不是他自己——是镜框让他产生了这种感觉,他那张幸存下来的脸正好被框在了这绝种木头的遗存里。
他趿拉着皮拖,轻轻地走下楼梯,因为他的靴子早已沾满污泥,被他留在门外,等以后再清洗。从田边篱笆回来后,他太累了,压根儿不想洗什么靴子。他的裤子上也沾满了绿绿的苍耳子,他将之折好放在了厨房椅子上,他也实在是不想去理会什么摘除苍耳子的事了。那长了满身尖刺的小球会扎痛他的手指,留下中毒似的隐隐钝痛。加尼特坚信,如果全能的天父创世时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让世界充斥了太多的苍耳子。
他来到前门,打开纱门,探头往外瞅了瞅,又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他的靴子还在门边并排放着,仍旧脏兮兮的。车道上没有停车,也没有货车,完全见不到任何曾有人踏足的痕迹。通常,UPS快递的大卡车能把车倒上草坪,留下弯曲难看的泥辙。那开车的小伙子打了许多耳洞,看样子比他脑壳里的脑细胞还多。
加尼特出门走到门廊上,眯缝起眼睛,努力透过混浊的角膜望着午后滞重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辨认出其间的蛛丝马迹。他家极少有不速之客上门。其实,是从来就没人来——就连打错的电话都没有。可越是这样,真要有事的时候,就会来桩大的。有人来过这儿,但他错过了。要让他忘了这茬儿可不容易。
然后他便看见了放在门廊秋千上的派。是块黑莓派,就那么满不在乎地待在太阳底下的秋千板上。派皮表面裂了条细小的缝,诱人的浆果馅儿就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