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里奇,每个人都有国籍。”
“我没有。我就是美国人。”
“那就是你把邦联旗子插在卡车保险杠上的原因?因为邦联曾经想要灭掉美国z.府,你知道。”[2]
“那我就是个美国南方人。你是什么?”
“问得好。我觉得应该是波兰-阿拉伯-美国人。”
“哈。你看上去不像。”
“不像吗?那你觉得我看上去像什么?”她站到灯光下,抱着胳膊,倚着拴牛栏的栏板。空气颇为潮湿,她的头发卷曲而蓬松,在刺眼的灯光下,使她的脸庞四周泛起了一圈草莓金色的光晕。小小的白色蛾子扑棱着翅膀,正绕着头顶的灯泡一个劲儿地打旋。里奇彬彬有礼地端详着她。
“你看上去像个白人。”他说。
“我妈妈的父母是巴勒斯坦人,我爸爸的父母是波兰犹太人。我是你家的一个异类,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愿理会别人怎么说,依旧把自己晒黑。这就说明,里奇,不能只看一眼封面就认定一本书好不好。”
“我听妈妈和玛丽·埃德娜姨妈说起过,说你是另一种基督徒。”
“我能想象她们是怎么说的。”她抄起平头铲,要去打扫挤奶间的地面,但里奇从她手里拿过了铲子,撞到她的肩膀时,说了声对不起。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些乡下孩子——粗鲁又礼貌,融合得妙不可言。他将粪便刨拢成一小堆,然后每次一铲,把粪便运到门外,倒在土堆上。
“是在说你坏话,卢萨舅妈。”他在黑暗中说了这句话,让她心头一震。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大声地叫出她的名字了。准确地说已经有二十八天了。这个家里没人这么称呼过她。里奇猫腰回到了明亮的挤奶间。“她们也就说过这么一次,说要是你和科尔舅舅有孩子,会怎么样。那时他还没……”
“他已经死了。那时候,在孩子这件事上,我们还可以有选择。”
“是的。我觉得她们是在琢磨教堂那块儿该怎么办。你知道的,这对科尔舅舅的孩子而言,应该挺为难。”
她将平常用来擦洗泽西奶牛乳房的软布和桶收拾在一起,把盖子盖在刚盛过奶水的不锈钢桶上。桶缘暖暖的。
“就算我们是信仰上的混合家庭,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为难。”她说,“这么说吧,我们都不算虔诚。我爸爸恨他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背弃了自己的宗教。我也不是个好穆斯林,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我是,你就会见我这样”——她在谷仓地窖里慢慢地绕着圈走,寻找面东的方位——“转过身,每天跪下来祈祷五次。”
“你要对着鸡窝祈祷吗?”
“是面向麦加祈祷。”
“在哪儿,北卡罗来纳吗?”
她笑了。“在沙特阿拉伯。那里是先知穆罕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