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站满女人或者女人幽灵,她们个个是鬈发,跑来跑去,惊慌地喊叫着什;与此同时,两个德国大兵在监视着群乌克兰年轻人干活——在竖立石碑,外形模糊难辨。
这些绘画做得粗糙,有孩子气;从透视法看,属于文艺复兴前风格;但是,从布局看,依稀可见种嘲弄意味,因此蕴含着种秘密娴熟技巧,远远压倒初看时印象。汉斯·赖特尔回到自己木屋就想,这位画家很有天赋,但是像其他几个在克斯特基诺村度过1942年冬天德国人样发疯。他还想到自己形象意外地出现在壁画里。这位画家肯定以为,就是这个发疯人结束切。鸭子这个形象让汉斯联想到自己就是这个压队角色,领队是大象。他回想起来,那些日子他还没有恢复嗓音。他还想起那些日子,他反复阅读鲍里斯·安斯基笔记,刻不停地背诵笔记里每句话,产生种奇怪感觉,有时像幸福感,有时像比天还大罪恶感。他想起自己接受这种感觉,既幸福又罪恶,有几个夜晚他把二者加在起,其结果等于幸福;但是种撕心裂肺幸福;对汉斯·赖特尔来说,那不是幸福,而只是汉斯自己。
到达克斯特基诺村后第三天夜里,汉斯·赖特尔梦见俄国人冲进村庄;为逃命,他赶忙跳进甜溪,沿着这条小溪,他游进第聂伯河;可是第聂伯河两岸全都是俄国人,看见他出现在河中,他们边笑边开枪。他梦见自己没等子弹打过来就潜入河底,随波逐流,时不时地浮上水面换口气,再潜入水底;就这样,他游出去公里又公里,在水下屏住呼吸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打破世界纪录,让河水带着他远离俄国人;随后,他照旧下潜,出水,换气,下潜;水底下像是条石路,间或看到有白色小鱼群游过去;还时不时地撞上死尸,他们只剩下光秃秃白骨;这些充当水流标杆尸骨可能是德国人,也可能是苏联人,无法得知其详,因为衣服早已经腐烂,水流把破烂衣裳早就冲到下游去。汉斯·赖特尔在梦里也向下游漂去;有时,特别是夜间常常浮出水面,装成死人,为休息片刻,或者睡上五分钟,与此同时,河水拥抱着他向南方不停地流动;等到太阳出来时,他再度下潜,重新回到第聂伯河那黏稠水下。就这样天天地过去,有时从座城市附近经过,看见城里万家灯火;或者没有灯光话,他就听见模模糊糊噪音,好像是什人在忙着挪动家具,好像是些病人在挪动家具;有时他从军用舟桥下面游过去,看见夜间站岗士兵冻僵身影倒映在汹涌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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