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不久前法国,时间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和战后不久。主人公名叫勒普兰斯,这个名字不知为什很适合他,尽管他根本不是什“王子”[1](那种日渐没落中产阶级,缺钱,但受过良好教育,有群体面朋友),他是作家。
当然,他是个失败作家,就是说,依靠巴黎黄色小报苟活,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些诗(蹩脚诗人认为蹩脚诗;优秀诗人根本不看诗)和短篇小说。各个出版社——或者说读者群,那些讨厌下等人——他不明白为什,居然会厌恶他。他书稿总是被否定。他已到中年,独身,已经习惯挫折。他按照自己方式讲究淡泊。带着骄傲和挑战意味阅读司汤达作品。
看些超现实主义诗人作品,但是心怀厌恶(或者嫉妒),打心眼儿里厌恶。读阿尔丰斯·都德文章(字里行间充满慰藉),出于忠于作者父亲,也读令人遗憾莱昂·都德作品(散文不错)。
1940年法国投降后,原来百花齐放、四分五裂各派作家,风,bao后,组成针锋相对两派:主张抵抗派(又分为少数积极抵抗派和多数消极抵抗派,还有抵抗派同情分子,还有那些通过失职、危险行动、越权、公道、礼貌等手段进行抵抗人)和主张合作派,又分为许许多多小派别——都是在七宗罪重力影响下组成。在许多人看来,政治报复之后,随之而来就是文学报复。主张合作通敌分子控制些出版社、杂志社和报社。勒普兰斯(表面上不参加任何派,或者自以为不参加任何派)忽然明白自己领土(自己祖国)是属于笔杆子们,属于怨天尤人派,属于下等作家们。
过段时间后,通敌分子们企图把他拉过来,天经地义地把他看成是同类。他们对他不仅友好,而且慷概大方。他工作报社新社长约见他,给他解释报纸根据新欧洲政治格局制定新策略,许他个更好职位,还有金钱,名望,以及起码,但是勒普兰斯从未见过报酬。
那天上午,他终于明白几件事。此前,他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文坛金字塔处于如此低下位置。此前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重要。经过宿思想斗争之后,他拒绝社长邀请。
接下来日子才是真正考验呢。勒普兰斯打算生活和工作切如常,仿佛什事情都没发生过似。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试着写东西,但什也写不出来。试着重读他心爱作品,可是书页好像变成白纸,或者字里行间时时发出神秘信号。试着读书,但无法聚精会神,无法学习,无法享受阅读快感。噩梦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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