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就像层薄脆壳,覆在内心无边厌倦之上。可以在任何地方,本可以不那费劲还能省钱。事实上希望哪儿都不在,不必在某个地方。早上醒来,睡得太多人都变蠢。尽管既不饿也不渴,仍旧吃早饭,因为不敢取消这项活动。花十分钟刷牙,因为知道刷完就得选择做别事情。回到厨房,又冲些咖啡,非常小心地清洗碗碟。咖啡因助长惶恐。客厅里有要研读书本,有要完成文稿,但想到它们就脸红耳热,无比厌烦。因此努力不去想,不挑动自己。几乎没想到要走去客厅。
相反,进到卧室,整理床被,仔细地叠出“医院式床角”[4]。病吗?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脑中片空白。然后站起来,双手插袋,瞪着墙壁。也许应该把它漆成另种颜色,当然不过是个临时住户。记起自己是在个外国城市里,于是急忙走上阳台。乏味白色盒子状商店和住宅,停泊车辆,两台草坪洒水器,中部下垂电话弧线随处可见,棵棕榈树倚天摇曳,日头被高空浮云和污染减淡,切都笼罩在残酷白色日光中。显然,不言自明,这是排郊区英式别墅。能有什办法呢?去别处?想到这里差点大声笑出来。
为巩固而非改变心情,回到卧室,冷冷地拾起横笛。打算吹奏曲子曲谱还在乐谱架上,卷角,染有斑迹,巴赫A小调第奏鸣曲。开篇美丽行板,连串轻快琵音,需要无懈可击吹气技巧来凸显分节意义。但从开始,就吹得慌里慌张,像个超市扒手,乐曲连贯性成为纯然想象,从对留声机录音记忆中提取,叠加到眼前这刻。吹到第十五小节时,进入快拍已经四个半小节,八音度令手忙脚乱,但坚持着,像个顽强、失败运动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吹完第乐章,最后个音符没吹够长度。因为能按照正确顺序吹出正确音调,把急速乐章视为表演曲目,面无表情地急切地吹奏。但吹奏慢板时,那深沉甜美旋律每次都清晰地勾勒出音调跑得有多远,有时尖锐,有时扁平,就是不圆润,32分音总是掐不准时间。这样吹到结尾部分两段小步舞曲时,干巴僵硬地坚持着,就像只猴子在摆弄机械管风琴。就是这吹奏巴赫奏鸣曲。据记忆,直如此,细节从未改变。
在床边坐下,几乎立刻又站起来,走去阳台,再次打量这个异国城市。外面个草坪上个小姑娘抱起个更小小姑娘,摇摇晃晃地走几步。更添徒劳感。走进来,看着卧室里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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