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微小变化。
她看出来,不过,要等到后来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时她才能明白这切。她没有看到过爸爸拉琴时走神,她不解汉斯·休伯曼手风琴故事。在不久将来,这个故事会在天凌晨到达汉密尔街三十三号,外面穿着肩头皱巴巴,满是褶子夹克,随身携带着个手提箱,本书,还有两个问题。这是个故事。故事之后故事。故事里故事。
至于说现在,只用在乎莉赛尔个人感受,她沉醉在音乐中。
她躺在茂密草丛中。
她闭上双眼,聆听着每个音符。
当然,也有让她烦心事。有几次,爸爸差点对她发火。“快点,莉赛尔,”他会催促她,“你知道这个单词,你知道!”她总是在切看上去挺顺利时候出岔子。
天气晴朗时候,他们下午就去安佩尔河边学习。天气不好时候,他们就在地下室里学习,这主要是因为妈妈缘故。起初,他们是打算在厨房里学习,可惜不现实。
“罗莎,”有回,汉斯忍不住打断她那滔滔不绝话匣子,“你能帮帮忙吗?”
她从炉子上抬起头看看他。“啥事?”
“请求你也好,恳求你也好,拜托你把嘴巴闭上五分钟,行吗?”
你可以想象得出妈妈反应。
最后他们只好搬到地下室去。
地下室里没有电灯,他们就拿盏煤油灯下去。渐渐地,从学校到家里,从河边到地下室,从风和日丽日子到阴云密布日子,莉赛尔学会读书和写字。
“要不多久,”爸爸告诉她,“你就是闭上眼睛都能够读那本可怕掘墓书。”
“就可以从那些小矮人班上升级。”
她话里包含着很强自尊意识。
次,在地下室上课时,爸爸没有用砂纸(砂纸快用光),他拿出支刷子。休伯曼家没有什奢侈品,但油漆管够,用在莉赛尔学习上是绰绰有余。爸爸说个单词,女孩就要大声拼出来,并写在墙上,直到她说对写对为止。过个月,这面墙上写满单词,爸爸会再刷上层水泥。
在地下室学好些个晚上以后,莉赛尔蹲在盥洗室里,听到厨房里传来说话声。
“你身上臭死,”妈妈对汉斯嚷道,“股子烟味和煤油味。”
莉赛尔坐在水里,琢磨着爸爸衣服上那股子味道。那不是别味道,那是,她在自己身上也能闻到同样味道。她笑着闻闻自己肩膀上味道,连洗澡水渐渐冷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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