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点几个菜起吃午饭。她收起资料,问陈佳最近工作怎样。你好无聊啊,陈佳说她,难得出来玩,还老是工作工作。你以前是不是那种大年三十都要把作业本带到爷爷奶奶家去小孩?还真是,她笑着回答。团团在旁边跳:妈妈,什是大年三十?
陈佳说他们在准备几个选题,有机食品,茶,北欧设计,香港流行歌曲黄金年代。听到最后个,她停下问,你们要做哪些人?还没想好,陈佳回答,具体不管,们那儿有个特别懂音乐男孩子,就交给他去做。但有些人肯定是逃不掉,张国荣,梅艳芳,Beyond……个个都是大人物。她问陈佳,有没有想过要采访他呢,然后说出歌手。当那个名字像粒微小而丰沛浆果在舌尖裂开,她才发现,这种感受是陌生。她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他。
他——陈佳拖长尾音,思索下——他影响力还不够大,是唱红过几首歌,但也就那几首吧。
说得没错。如果不带感情去看,他确实是那个曾经璀璨天空中颗转瞬划过流星。用陈佳话说,如果当时真辉煌过,在记忆里留住那种辉煌就好,见好就收,退隐就别再复出。除非越过越清醒智慧,否则大多数人老去过程是没有什好展示。就像他,两三年前回到大家面前,人胖,头发也少,学年轻人来内地发展,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他人是很好啦,陈佳说,用那种下坠语气,可是……
可是不合时宜。
在青春旺盛时刻,他离他们很远,远得像个神话。他以为别人喜欢是他,不知道那些目光穿透他,更爱他代表那个空想中世界,伸手不可及。乌托邦与年轻矜持有才华身体交汇在起,在那刻闪闪发光,过去就再也不回来。现在,无论是后悔还是生活所迫,他走向他们,变得那近。但什都看见,也就祛魅。迎接他是个大众狂欢时代,新会瓦解旧,直到所有声部同时发声,没有新,只有夜就坍塌废墟,和停不下来更新,更新,更新。像他这样老歌手,不怎有名,从浪尖上下来,只有过气这条路。或者去参加比赛,供人调笑,活动全身,把优雅扔掉。还有什优雅可言呢,古典被瓦解,只剩下滚滚往前河流。是扎进去,忘自己,还是留在岸上,被人遗忘?
她知道他答案。因为看见他在电视上笑,站在大大小小排明星最右边。众人合唱,每人句,话筒在几代人之间传来传去。她闭上眼睛,分辨他声音。在心里说,无论你做什,都爱你。即使不懂你,也接纳你。人世寂寞,你定有你苦衷。
要不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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